“我就是想給你們看一樣東西。”陶叢被他嚇了個機靈,顫巍巍地從胸前的口袋裡摸出一塊有半個手掌大的魚鱗。

這片魚鱗呈水藍色,上面冷光流轉,反射著迷人的光彩,這麼一大塊魚鱗,顯然不可能是普通魚類身上的,我吃驚地捂住了嘴巴。

“這片魚鱗是我爺爺傳給我的。”陶叢把魚鱗遞給我,溫和地笑道,“我的老家其實在遼寧,爺爺是地地道道的東北人,當年趁著改革開放到南邊來做生意,一輩子都沒有回去。”

“而這片魚鱗,就是爺爺臨死之前傳給我的,他告訴我這是他小時候在大連的海邊玩耍時,從一隻鮫人的身上得來的。”

陶叢的眼神穿過厚厚的鏡片,充滿了濃濃的求知慾,“我這次去大連,就是要找到當年爺爺生活的漁村,求證鮫人的存在!”

我聽得連連點頭,真想為這個執著的青年鼓掌,顧祁寒卻從我的手中抽出了那片魚鱗。他仔細端詳著魚鱗,沉吟片刻之後,他將魚鱗對準了艙頂的燈光。

溫暖的光芒穿過水藍色的鱗片,上面彎彎繞繞的紋路看起來竟然像是一幅地圖。

顧祁寒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魚鱗上面的紋路,似乎要將它烙到腦海裡面一般,過了一會兒,他將魚鱗還給了陶叢,一雙寒星鳳眸看向了我,“東海有鮫人,對月泣珠,對於東海上的大小海島都瞭如指掌。如果鮫人真的存在,那麼我們便能透過他們指路而找到須臾山。”

我一聽喜不自盛,連忙握住陶叢的手,激動地說道,“陶大主編,你真是我的貴人,拜託你一定要帶我們去那個漁村。”

這個線索實在是太珍貴了,只要找到了傳說中的東海鮫人,那麼尋到須臾山就不難了。我高興得快要跳起來,恨不得給陶叢一個擁抱來表達內心的喜悅。

顧祁寒鳳眸一凜,瞥向陶叢,嚇得他連忙躲開我的手,然後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清了清嗓子,“你們想跟我同行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須要先加入《靈異探訪》,成為實習記者才行。”

“沒問題!”

我豪爽地拍了拍胸口,片刻之後,顧祁寒的脖子上便被掛上了一個相機。

波音飛機在天空中平穩地飛行,陶叢圍在我們的身邊,蹲著拿出一個小本子,問了我不少奇奇怪怪的問題,比如童子尿是不是真的有辟邪的作用,牛眼淚是不是真的能夠見鬼等等。

看來這個陶叢是個狂熱的靈異愛好者,不僅有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求知慾,還能抵住從顧祁寒身上發出的陣陣冷氣和一個個厭煩的眼神,不得不令人佩服。

直到飛機到達大連的上空,空姐走過來禮貌地提示陶叢飛機就要降落,請他回座位繫好安全帶,這個男人才失望地“喔”了一聲,念念不捨地坐了回去。

顧祁寒握著我的手,冷哼一聲,陶叢瘦弱的背影顯而易見地瑟縮了一下。

下了飛機,剛好是下午兩點,距離天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於是我們便準備即刻出發,前往陶叢爺爺小時候生活的地方,小島漁村。

陶叢拿著證件,在機場裡面租了一輛越野車,我們幾人便風馳電掣地朝著海邊駛去。在車上,陶叢拿出一張地圖,對我們說他爺爺經商富有起來後,曾經想幫助貧窮的小漁村漁民,但是卻被他們幾度拒絕。

所以說,小島漁村至今還因為位置偏僻和封閉落後,十分地貧窮排外。我點了點頭,趁陶叢不注意的時候將手中的符紙射向車子的角落,越野車的速度便猛地變快,車子兩旁的景物瘋狂地倒退著,遠處的海灘隱隱若現。

根據那張地圖,顧祁寒輕易地就找到了海灘上的小島漁村,石灘上零零散散地蓋著十幾幢漆成白色的木頭房子,海邊停泊著幾艘破舊的漁船,因為冬季海面結冰的原因,這些漁船都被寂寥地栓在岸邊,無人光顧。

走在柔軟的沙灘上,我用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漁民曬著的漁網,只見上面大大小小地佈滿著破洞,沒有人縫補,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出海捕魚了。

這時,白色的木頭房子裡走出來一個小男孩,他蹦蹦跳跳地走過來拉住了我的手,揚起小臉天真無邪地說道,“又有大姐姐和大哥哥來旅遊了,歡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