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腦子裡迅速閃過好幾個方法,可沒有一個能夠解除現在的困境。

“距離懸崖只有兩米了!”司機恐慌絕望的聲音,就如炸彈,將我們所有人的恐懼都給炸出來了,車廂裡,有人痛哭,有人謾罵,還有人打電話給家人告別……

周夢露王曉雅她們四個也哭了起來,周夢露一邊哭一邊後悔地說不該出來玩,是她拖累了我們。

任彥哲和另外兩個男輕男子還沒放棄,咬著牙,用救生錘奮力砸窗。

我低頭,看到不停地用爪子抓撓窗戶玻璃的萌萌,眼前一亮,趕緊把它抱了起來,低聲說,“萌萌,待會我說大聲叫的時候,你就使勁地叫,把你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

萌萌好像聽懂了我的話,小腦袋輕輕點了點。

我抱著它,望了一眼亂成一團的眾人,高聲說道,“大家聽我說,讓我們同時尖叫,震碎車窗玻璃!”

一個染著黃髮,戴著耳釘的年輕男子蹦了起來,嚷道,“你他媽傻逼吧?救生錘都砸不碎玻璃,尖叫能把玻璃震碎嗎?”

很多人都表示不相信,紛紛指責我,任彥哲挺身而出,為我說話,“咱們初中物理就學過共振了,用聲音震碎玻璃,就是利用的共振原理!不想死的,都給我站起來,跟我們一起喊,有多大的聲音,就喊出多大的聲音!”

“我!”

“算我一個!”

“還有我!”

我們宿舍的姐妹們,全都站了起來,其他人見狀,也陸陸續續地站了起來,關鍵時刻,邱志明也發話了,“死馬就當活馬醫了,大家都站起來,大聲喊出來!”

這回,除了黃毛小子以外,大家都站了起來,眼巴巴地望著我,我緊張地摸了摸萌萌的腦袋,說道,“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喊‘啊’,越大聲越好!”

眾人齊齊點頭,我喊了一二三,眾人一起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聲,我懷裡的萌萌也嘶吼了起來,它的吼聲,很快就蓋過了眾人的尖叫聲,震得我耳朵都疼了,吼聲持續了幾秒之後,汽車突然劇烈地晃動起來,就像地震了一般,窗戶玻璃發出咔嚓咔嚓的破裂聲,接著,嘭地一聲巨響,窗戶玻璃爆開了!

“碎了碎了,大家快點從窗戶跳出去!”邱志明連忙組織大家逃生。

周夢露黃琴喜極而泣,任彥哲湊到我耳邊說了一句,“其實都是萌萌的功勞吧。”

他說得沒錯,震碎玻璃,都是萌萌的功勞,我之所以鼓動大家喊叫,其實是為了掩蓋萌萌的叫聲,就算他們聽到了萌萌的吼聲,估計也以為是誰的嗓門太大了,不會懷疑到萌萌身上。

萌萌的吼叫聲非常厲害,不止震碎了玻璃,還把大巴外面那些推車的鬼們給暫時鎮住了。

於是,汽車停止了滑動,車門也能開啟了。

大家蜂擁著跑下車,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抱在一起,哭成一團。我最後一個下車,看到司機癱軟在座椅上,渾身都被汗水打溼了,我微笑著喊了他一聲,“師傅,辛苦你了。趕緊下車吧。”

他愣愣地看著我,滄桑的眼睛裡,閃爍出淚光。

我下車之後,看到周夢露她們幾個抱在一起互相安慰,就沒有過去,抱著萌萌走向車尾,那群推車的鬼都站在這裡呢,看他們的樣子,還不想放棄。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農家大嫂,穿著很普通的花布襯衫,黑褲子,懷裡抱著一個孩子,她腐爛的臉上長著一大片屍斑,一隻眼眶裡沒有眼珠,藏著兩條蛆蟲,一隻眼珠子翻白,陰森森地盯著我,盯得我後背發涼。

她陰測測地說,“把他們留下,我就讓你活著離開這裡。”

“不可能,我不會拋下朋友不管的!”

話音剛落,我聽到王曉雅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小南,你在那裡幹嘛啊?陳師傅說他檢查過剎車,已經沒事了,我們可以上車了。”

我趕緊說,“讓他們先別上車,聽我的,千萬別上車!”

王曉雅哦了一聲,跑去勸其他人別上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