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很熾熱,我的身子都快軟了,心裡莫名地空得難受,情不自禁地想起我們昨晚在夢裡面做的事,身體更加燥熱,控制不住地將他緊緊抱住。

他冰涼的身體,緊貼著我的柔軟的身軀,附在我耳邊,小聲問我是不是想要了,我羞得臉頰滾燙,雖然明知道室友們不會醒來,可是在寢室裡做這種事,還是挺緊張的,感覺就像偷情一樣。

我殘留的理智促使我按住了他的手,他抬眼看我,熾熱的眼神快要將我焚燒一般,我心臟跳得很快,舔了舔乾渴的嘴唇,小聲說現在還不行。

他一下子將我擁進懷裡,一句話都不說,我以為他生氣了,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腰,著急吧啦地解釋,“我不是不願意,就是時機不對。”

他在我耳邊深深地吸了口氣,渾濁的呼吸漸漸平穩,然後抬頭,衝我微微一笑,“我明白,我沒生氣。走吧,帶你去一個地方。”

走廊上,燈光昏暗,安靜得嚇人。

顧祁寒一手攬著我的腰,讓我抓緊他,閉上眼睛,我聽到耳畔風聲呼嘯,等他讓我睜開眼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宿舍樓下了。

我問他帶我去哪裡,他說去救人。

我問他救誰,他突然抱著我快速閃身,藏到了一棵大樹後面。

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裡無比清晰。

顧祁寒用眼神示意我看左邊,我扭頭一看,一個穿著吊帶睡裙的女孩,正從三號樓那邊走來,她雙手直直地垂在身側,走路的姿勢有點奇怪,等她走近了,我看清楚她的臉,很漂亮,但是面無表情,目光茫然,沒有焦距,就像是在夢遊一般。

我知道她是被楊思清控制了,就像前兩晚上的周夢露那樣。

我小聲對顧祁寒說,要不要現在動手救人,他輕輕搖頭,“暫時不要打草驚蛇,我們跟著她,找到楊思清。”

顧祁寒身上帶了不少好東西,隨手一摸,就摸出一張隱身符貼到我身上,他說過,這種隱身符不但能讓人看不見我,還能隱藏我身上的氣息,讓鬼也看不見我,這樣一來,他帶著我,就不怕被楊思清發現了。

我們大搖大擺地走在女孩身邊,我越看她,越覺得她眼熟,走了好久,我突然想起,她不就是咱們文學院的男生評選出來的十大美女之一的胡曉靄麼。

我們跟著胡曉靄來到化學實驗樓,大樓的門本來已經鎖了,但是當女孩走到門口的時候,門鎖竟然自動開了。

我們跟著她來到三樓,走進標本實驗室,一走進去,就有一種非常刺鼻的空氣迎面而來,那是福爾馬林的味道。

明亮的月光透過窗戶玻璃照射進來,我漸漸看清了房間裡的擺設,各種各樣的器皿,大大小小的動物標本,角落裡站立著一具人骨骷髏,尖銳的牙齒白森森的,微微張開,彷彿會撲上來咬人一口。

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房間裡擺放的幾個大型玻璃缸,缸裡面用福爾馬林侵泡著好幾具屍體,這些屍體,並不是完整的,有的缺胳膊,有的缺腿,有一具無頭女屍,還有一具從腹部以下的部分都沒有了,這些屍體由於用藥水反覆侵泡,整體都呈現出褐色,面板、肌肉、就連內臟都是褐色的,但是,他們的手和腳的指甲卻是藍色的,在月光下散發著幽幽藍光,猛然看去,讓人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胡曉靄走到解剖實驗臺前,脫下鞋子,乖順地躺到臺子上,雙手放在腹部,一動也不動,彷彿待宰的羔羊。

我和顧祁寒站在實驗臺的旁邊,忍受著空氣裡刺眼的福爾馬林氣息,緊張地握緊手指,等待厲鬼的道來。

咔嚓……咔嚓……

寂靜的房間裡,突然響起骨骼的響動聲,我猛地扭頭,看到站在牆角的人骨骷髏竟然動了起來,它機械、緩慢地抬起腿骨,向著實驗臺這邊走來,它上下頜一開一合,牙齒髮出嘎吱嘎吱的咀嚼聲。

待它走近我們,顧祁寒拉著我退後,讓出一條路,它毫無所覺地走到實驗臺前,從抽屜裡拿出一根繩子,細長的手指骨笨拙地拿著繩子,將胡曉靄的身體捆在了臺子上,然後又用手按住了她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