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本來還在討論左沙門的事。

被這電話一催,冷漠寒加大的油門,一路風馳電掣。

他緊緊抿著唇角,陰沉的臉上,烏雲密佈。

祈安安默默坐在副駕上,心裡也直替他祈禱,不要真的是他所想的那樣。

被殺害掩埋的如果是他的親生父親。對他的打擊無異於是給了希望又推入深淵。

到達城西松林時。黃泥路邊,兩輛警察車閃著燈停在路邊。

兩人把車停下,就直奔林子裡。

松林里拉了幾條警戒線,兩名警員站在一邊。

王警官在遠處向他們倆招手。

他的人已經在松林深處的一棵歪脖子樹下挖出了一個大坑。

挖出來的土在邊上堆了一個小山包。

坑底裸露出來一具骸骨,白骨森森。

腐爛的衣物被單獨剔出來放一邊。

“這裡確實不好找,常年松針落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根本看不到落葉底下的泥土情況。

好在有我們的探測儀,再加上獵犬。花了一天才確定在這一片。”

王警官臉上有些疲憊。

“謝謝你,王警官。”祈安安對王喬森的專業水平和敬業精神還是很敬重的。

成天和殺人案,和這些屍骨打交道,一點都不像個富二代。

“我已經通知法醫過來。應該快到了。”王警官看了看錶。

“還有發現其他什麼東西嗎?”祈安安看著坑底的白骨問道。

“一個打火機,一塊表。”王警官讓人把封在物證袋裡的兩個東西拿過來給冷漠寒看。

表上沾著泥土,錶帶裡是鏽黃,但錶盤裡的銘牌還是看得清。

冷漠寒接過來捧在手裡看了看。

“這塊表,是我父親的。”冷漠寒拿東西的手直顫抖。

“我認得它,是我母親送他的,這是BGL限量版,我父親一直戴在身上。直到她帶井友梅進門時,他才換了塊表,後來我老姐問他時,說是原來的那塊壞掉了。”

“但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為什麼會在兩年前發生的案子裡出現?難道……難道這具屍體才是我真正的父親?”冷漠寒想到這裡,已經不僅僅是睹物思情了,更像是突然間一個猜測得到了證實一般。

“你父親不是還活著嗎?怎麼會懷疑這具屍骨是你父親呢?”王警官不解地問。

冷家是一個全城有名的財閥世家,經常出現在公眾視野裡。明明前幾天還在新聞上看到冷家大爺冷鴻卓回國參加活動,今天他的親兒子就在這裡哭父親的死。

這不得不讓王警官感到困惑。

冷漠寒把王警官叫到一邊,給他大概說明了冷家的情況,以及自己的疑慮。

“我懷疑是那個從小夭折又在外長大的孿生叔叔害死了我父親,但現在我證據還不足,所以不能讓外面知道這麼多。”

王警官表示理解,並建議道:

“這具屍骨是不是你父親的,還得做個鑑定。”

他頓了一頓,接著說道:

“這具屍骨,後腦勺上有一個鈍器砸過的痕跡,初步判定是死前遭受重擊。”

聽到這,冷漠寒陰鷙的臉上更難看了。

用這麼殘忍的方式殺害親兄弟!那個畜生,他到底要幹什麼?

如果只是想回到冷家分財產,他大可以大大方方地回來認親。又何必手足相殘呢?

還是他當年沒有夭折卻被別人領養了,過得並不好,現在回來報復家人?

那他的這條報仇的線也拉得太長了吧,十幾二十年,甚至更早之前就已經在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