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棄族的命運,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豎起戰旗,返回故鄉。死並不可怕,只是一場長眠。在我們可以吞噬這個世界之前,與其孤獨跋涉,不如安然沉睡。我們仍會醒來。”

白袍男人端坐在青銅鑄成的森嚴王座上的,眉頭緊鎖。在王座的左側,站著一個身形單薄,目光哀愁的男孩。

“不要害怕,康斯坦丁。”男人儘量用溫柔的聲音對男孩說道:“世界在不停地輪轉,但青銅與火熔鑄的王座亙古不變,我們就是王座本身。他們只能跪伏在王座前頷首低眉,哀求我們施予權力。”

立於王座側的男孩低垂著眼簾,藏起了目光中的哀愁。

“夏言。”男人輕聲呼喊道。

在王殿的盡頭,一個消瘦的小男孩虔誠跪迎王座。聽到男人的呼喊,他恭敬地起身,神情肅穆的望向男人的身影。

“汝當為王侍,伴吾沉眠。”

被喚作夏言的小男孩叩首於地,用稚嫩的聲音恭敬地回應道:“謹遵王命。”

男人自青銅王座上緩緩立起,徐步走至殿外。立於王座左側的男孩緊隨其後,貼在男人身邊。兩人的目光自森嚴的城池轉向天際,共同眺望著那比故鄉更遠的遠方。

“夏言!”

“夏言!”

“別睡了,已經放學了啊大哥。”

“要不要去網咖玩一會?今天我請你啊。”

嗯?夏言猛然驚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發現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又是奇怪的夢,他在心裡嘀咕道。

“醒了啊,還好這節自習課老師沒來查,不然你睡這麼死準被逮住。”一個聳著肩耷拉著腦袋的衰仔對他說道。

夏言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看著空蕩蕩的教室,有些茫然。

“大哥你怎麼回事啊,睡得這麼死。”路明非左看看右看看,發現教室裡僅剩的兩個值日的同學沒有注意到他倆後,悄咪咪地說道:“做噩夢了吧?我剛剛有聽到你講夢話,羞恥!”

“什麼…說什麼夢話?”夏言稀裡糊塗地問。

路明非表情猥瑣地說道:“宮廷戲碼,你說自己要陪皇帝殉葬。”

面對路明非不著調的滿嘴跑火車,夏言只是沉默地捂著腦袋。

“要不要去上網啊,咱倆都好幾天沒打過星際了。”路明非看著似乎有些疲憊的夏言,猶豫地問道。

“有點想,奈何囊中羞澀。”夏言回過神來,裝作不好意思地對路明非說道。

路明非拍了拍夏言的肩膀,又捶捶自己的胸脯,大氣地說道:“小事一樁,包在我身上。走著,星際切兩把。”

路明非雖然在班級裡不是什麼闊少,但叔叔嬸嬸給的零花錢其實也不少…反正絕對到了讓窮鬼夏言羨慕的程度。

在路明非的攛掇下,兩人收拾好書包,直接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向離學校最近的興欣網咖。

興欣網咖的老闆是一個漂亮的女人,路明非和夏言來這裡上網次數多了,互相都很熟絡。兩人和女老闆打了個招呼,就匆匆忙忙開機去了。

時間飛逝。

路明非正和夏言進行著一場激烈的蟲族內戰,戰鬥已經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可以看到地圖上路明非的蟲巢覆蓋了一個又一個礦藏,以一群碩大的雷獸為首,密密麻麻的蟲群向著夏言僅存的基地發起了總攻。在路明非狂潮般的攻勢下,夏言那僅剩的雜兵與尚未孵化的蟲卵已無力迴天。

倒不是夏言星際打的菜,只是路某人在這方面的實力實在有些強得離譜。整個仕蘭高中,他要是自稱星際第二,那就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小夏啊,不要反抗了,束手就擒吧…”路明非一邊飛快地調動蟲群,一邊洋洋自得地對夏言打趣道。

就在路明非已經穩操勝券,準備收盤之時,一道沉默的身影立在了他背靠的電競椅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