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雪,活生生的韓雪又出現在了我面前。這究竟是幻覺還是夢境都已經不再重要,那熟悉的笑顏牽動著最深處的思念,眼淚如同決堤的江水奔湧而出。一瞬間我又有了一絲愧疚。高燕燕,我對不起你。無論我如何努力,韓雪還在在我心中佔據了那份本應該屬於你的地方。心中最柔軟的部分被什麼東西輕輕地刺痛,一切都已經變得無所謂了。

然而,美好總是短暫的。我探出了手,想去觸控那心中永恆不滅的身影,眼前的這個世界卻如一塊被擊碎的鏡子般破成了無數塊。腳下的水泥地面也一下子分崩離析,裂成了無數不規則的碎片,和我一起朝那不見底的黑暗深淵墜落下去。

也不知道在這無盡的虛空下墜了多久,好像突然撞到了什麼東西,劇烈的疼痛感突然從我的手肘部傳來,生生地撕扯起我脆弱的神經。我無聲地大叫了起來,雙眼一瞪,一團刺眼的光亮撲面而來,將我周圍的幻象一併掃去。恍惚中,我似乎聽到了一些熟悉的聲音…

“你幹什麼,褲衩。別騷擾老大午休。”

“關我屁事啊。是她自己睡姿太醜陋,從座位上翻下來的。”

“胡說!你剛才毛手毛腳的…別以為別人不知道,你老想佔老大便宜。”

“你才毛手毛腳呢。我要佔老大便宜,還需要偷偷摸摸的麼?”

“都給我閉嘴,先把老大扶起來先。”

然後,我感覺有好幾隻手扶著我的身體在把我朝什麼地方抬。

我睜開的眼睛,迷迷糊糊朝旁邊一看,發現我的那些無良手下正好像蹩腳的搬運工,在粗手粗腳地把我朝我原來的座位上抬:“你們這是在幹嘛?”

“看,都是你不好,把老大的美夢吵醒了。”褲衩怒氣衝衝地對一邊的跳蚤叫嚷道。

“我吵的?”跳蚤馬上瞪了回去,“明明是你好不好。還敢惡人先告狀。”

“你說什麼?”

“夠了。”我一聲斷喝阻止了他們的爭吵,罵了句,“吵個屁啊。先把我放下來。我自己有手有腳。”無良眾又是一陣手忙腳亂。好歹坐定了,我感到頭疼得要死,急忙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小涅很體貼地遞上來一杯熱水。我接過來“咕嘟咕嘟”仰頭就喝了個一乾二淨。

“還是小涅有點良心。”一杯水下肚,感覺好了很多,“剛才發生了什麼?”

“還不是小色狼想趁機乾點見不得人的勾當?”小涅裝作不經意地回答我。

“誰是小色狼?誰想趁機幹見不得人的勾當?”褲衩馬上就跳了起來。

“我又沒說是你,你這麼著急跳出來幹什麼?心虛麼?”小涅可是誰都不怕的主。

“我…”這回褲衩算是沒話說了。

我可沒心思摻呼他們的拌嘴。我抬頭四顧,發現那個給我算命的黑衣人已經不見了身影,就問周圍的團員道:“那個算命的黑衣人你們知道她去哪裡了麼?”

“黑衣人?”“算命的?”見眾人一臉迷茫的樣子,我就知道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難道說剛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南柯一夢?但是,這未免也太真實了。真實到我都無法說服自己剛才的的確只是一個夢。先不管這個,我還是先來弄清楚一下,什麼所謂的色狼事件。

我請了清嗓子,坐了坐正,起碼上上去有點老大的威嚴,然後開始調查。我問跳蚤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跳蚤還沒開口,蕾米婭就搶口道:“斑鳩姐,褲衩他好惡心。趁大家不注意翻你的裙子想看你…看你的…看你的內褲。好惡心。”

“誰看老大內褲了,你…你血口噴人。”褲衩的脖子是又紅又粗呀,他辯解道,“我只是想找回我的眼鏡而已。”

“眼鏡,什麼眼鏡?找眼鏡需要翻裙子麼?”蕾米婭現在也有點牙尖嘴利了,“東西是放在包包裡的,包包是別在腰上的,不是藏在褲襠裡的。”

“你怎麼能用常理來判斷老大?”褲衩現在的底氣明顯沒剛才足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正常人了?”機會難得,這次不好好調侃一下褲衩,那真是愧對老天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