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夏還是走了出來,站在村民和那些荷槍實彈計程車兵中間,將兩者隔開,獨自一人面對著這些凶神惡煞般的軍人。有風輕輕吹過,彷彿一個頑皮的孩子,打亂了胡夏還沒來的及修剪的長髮。李雲看著站在前方熟悉的背影,神情一陣恍惚,他彷彿看到曾經也有這麼一個人獨自面對著數不盡的敵人,大笑著迎接屬於他的毀滅和死亡。

“你就是逃兵胡夏?”那手中持槍的少校軍官一臉傲慢的走到胡夏身邊,用手中的槍抵住胡夏的下巴,有些得意道,“信不信老子直接開槍打死你?”

胡夏一把拍開那少校軍官手中的槍,眼中寒光閃過,哂笑一聲道,“我叫胡夏,不是逃兵胡夏,還有,種花家軍人的槍口永遠都指著敵人,而不是指著自己人!”

“啊呸!”少校軍官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他卻沒敢再舉起手中的槍,因為他從胡夏眼中看到了那一抹冰冷殺意。

他叫楊明輝,本是本地一家大學的學生,受到一家本地企業的援助,他選擇去當兵,可他卻受不了部隊中的那些苦和累,只當了兩年兵,就匆匆回來了,還美其名曰“盡了義務!”後來異變開始以後,全國各地的武裝部直接將退伍軍人召回,而楊明輝卻藉助那家企業的勢力,被召回後成為了一個後勤處的參謀,這一次他聽從某個大人物安排,特地前來抓捕胡夏。

楊明輝冷笑一聲道,“你也配叫自己人?來人,給我銬起來!”

“是!”兩名歪帶帽子的“軍人”應了一聲,隨即臉上帶著冷笑向胡夏走了過來,其中一人還從兜裡掏出一副手銬,映著刺目的陽光,手銬散發著冰冷的光芒。

“哼!”胡夏鼻息之間發出一聲重重的冷哼,眼中殺意瀰漫,那兩人只是看了一眼胡夏的眼睛,便不敢再向前一步。

楊明輝見二人低著頭現在一邊,不由得老臉一紅,這二人都是他帶到部隊的,沒有當過兵,如今當著這些人的面,不敢上前抓人,真是讓他丟盡了顏面,楊明輝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們兩個混賬,快點去把他銬起來!”

而就在這時,郭靜一臉自豪的舉著一個紅色的小本本,上面印著幾個燙金的大字,“種花家士官退出現役證!”走到少校軍官楊威面前,一臉驕傲道,“我兒子不是逃兵,是正常退役回來的,你不要在這裡胡說!”

哪知楊明輝不僅完全無視郭靜的話,還一把將郭靜推到了一邊罵罵咧咧道,“我說他是逃兵,他就是逃兵,帶走!”

眼看郭靜就要摔倒在地上,胡夏一步向前,扶住了郭靜,給了郭靜一個放心的眼神,他回過頭對楊明輝厲聲道,“我會跟你走,但是如果你傷了這裡的任何一個人,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

“哈哈哈哈!”楊明輝口中大笑,申請頗為得意道,“一個逃兵罷了,落到我手裡,你覺得你還能有好?哈哈哈哈”

然而胡夏並沒有任何反應,反而一臉平靜的走到李雲身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聲音道,“保護好這裡,遇到不開眼的人,直接殺了就是,小紅會配合你的,還有教他們那套功法,謝謝!”

“嗯!”李雲重重點頭,答應了胡夏的請求,他並沒有衝動,面對國家的戰爭機器,任何人都無法升起與之抗衡的念頭。

胡夏輕輕的拍了兩下李雲的肩膀,露出一抹笑容,而後他掃視一週,目光停留到父母身上,隨即他輕輕點了點頭,大聲道,“大家都別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了!”

“小夏,小心!”

“小夏,我們等你回家!”

說不擔心胡夏自然是假的,若不是胡夏,他們只能生活在不見陽光的黑暗中,別說喝湯吃肉,可能就連自己死了,臭了都不會有人知道。

胡夏對著眾人輕輕點頭,而後瀟灑轉身,向軍用卡車走了過去,只給眾人留下一個孤單的背影。

“收隊!”楊明輝硬著頭皮大聲喊道,可那幾十名戰士卻絲毫不為所動,楊明輝表情一滯,麵皮一頓抽搐,心中暗罵一聲“艹!”隨即便對著那最開始下來的上尉軍官陰陽怪氣道,“不愧是張隊長帶出來的兵,都是好兵啊,好兵!”

那上尉張隊長對楊明輝的冷嘲熱諷絲毫沒有在意,反而大笑一聲道,“哈哈,楊參謀謬讚了啊!”

隨著張隊長一聲令下,“收隊!”那些荷槍實彈計程車兵這才有序的快速蹬車,緊接著,車輛發動,三臺軍用卡車飛一般的駛離了這裡,只留下全村五十多老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車內!

“楊參謀,這胡夏的退伍證我看了,是真的,根本不是你口中的逃兵,我們無故拿人,這事你要給我一個說法!”那上尉軍官張隊長對著少校楊明輝詢問道。

“呵呵,張隊長,上面交代的事,你也要管?你直屬隊管的也未免太寬了點吧?”楊明輝冷笑一聲,隨即一臉嚴肅道。

“楊參謀今天的所作所為,我會向周軍長一一彙報!”上尉張隊長絲毫不在乎楊明輝的威脅,他直屬軍長管轄,自然不怕一個靠著人脈和資源爬起來的少校。

“張昊,注意你的態度,有些人你得罪不起!”楊明輝的臉瞬間變得陰沉,厲聲道。

“我直屬隊只對一號,二號負責,你還不配在我面前發號施令!”上尉軍官張昊直視楊明輝,眼神堅定,更沒有絲毫畏懼。

“哼!”楊明輝冷哼一聲,坐在一邊一聲不吭看向前方。

車內瞬間變得寂靜無聲,只有發動機轟隆隆的轟鳴在不斷翻滾。

這樣的軍用卡車胡夏曾經坐過無數次,感受著還有些熟悉的特殊的搖晃,他竟直接閉上了眼睛,諾大的車廂全員靜默,一路上竟沒有一人說話,更沒有人去跟他搭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