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令澤瑠的意識有些模糊,他醒過來時,感覺自己位於一片混沌之中。

“我這是在哪兒?發生什麼了?”

他無法描述自己此刻處於什麼狀態,他沒有視覺,沒有觸覺,沒有任何身體上的感覺,只有自己的意識在思考。

但是下一刻,他感覺自己的腦海裡響起一個聲音——當然,這並不是聲音,而是資訊流。

“令澤瑠,該送你回去了。”

“你是守胥?我想起來了,我之前,在和江漓道別。”

“是的,但是最後一刻,我把你帶走了。至於江漓能不能意識到你的真實身份,我也就不知道了。她是唯一一個沒有被強制休眠的人,我也願意保留她的記憶,可惜沒辦法,我現在已經不是那個世界的管理者了,那個世界發生的一切都已與我無關了。但無論她有沒有想起來,倒也都沒關係,你在離開之前,代替鶩若白做了最後的告別,也和那群人相處了很久,雖然他們全都忘記了,但是你還記得不是麼?有你記住這一切就夠了,而且最好,你能從鶩若白的故事裡領悟到什麼。”

“我該領悟到什麼?”

“我怎麼知道。也許是世事無常珍惜眼下,也許是堅定信念持之以恆,反正你也把鶩若白的經歷都體會了一遍,總能感覺到些什麼吧?”

“不好意思,我感覺之前的一切都像做夢一樣,現在還感覺不真實呢。而且說起來,本來還以為告別會是什麼,感人至深催人淚下的情節,但實際上,告別好像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啊。”

“呵呵,是啊,告別就是這麼快,甚至當對方離開的那個瞬間,以及離開後的一段時間裡,你都沒什麼感覺,直到某一天忽然才會驚覺:啊,下一次能再見到他,好像是很久以後了啊。”

“……這麼說來,告別,可真是令人討厭的事情。”

“你討厭分別嗎?”

“我不討厭分別,分別是人生中難免的事情,分別也並非總是意味著不好的事情。但即使我知道這些,我還是會在分別後產生一種難言的憂鬱感,我討厭的是這個。”

“憂鬱……哼哼,你真是個怪傢伙。別的不用多說了,馬上你就能回去了。先提醒你一下,你在那裡用我造出的肉身太久,現在要恢復使用自己的身體,可能會有短暫的不適應期,等會兒我會把你扔出去,你記得及時恢復對身體的控制,平穩落地。”

“扔出去?我現在到底是在哪裡?”

“你現在在卷軸裡,這個卷軸算是我的化身吧。你也知道,我是世界管理者,本身是沒有指定的存在形態的,所以人形也好一本卷軸的樣子也好,外在的表現形式對我來說都無所謂。總之,我要把你扔出去了,你放心,我會很溫柔的。”

“真的?”

“真的~”

與守胥的資訊交流就此中斷後,沒過多久,令澤瑠就忽然恢復了身體的感受。

突然出現的視覺帶來一陣炫目的光亮,令他頭腦都有些暈眩;隨之而來的失重感告知他,自己的確被拋到了空中。

“這麼高,你想讓我跳水嗎?”

令澤瑠雖然心中這麼想,但是還是趕緊調整平衡,於空中做出高難度迴旋動作後,穩穩地落在地上——但其實也可以說,是雙腳落地的同時重重摔在地上。

“一點也不溫柔,騙人的傢伙!”

他忍不住轉過身對著那個卷軸大罵一聲,卷軸居然也發出了類似“呵呵”的笑聲,當然,只有他聽得見。

與此同時,勾束研和宇悠行急忙圍了上來,他轉過頭,對現實感覺還有些模糊,由於在異世界待了太久,導致回來後的他對時間的感受有些紊亂,所以忍不住問了現在的時間。

再之後的事情,之前都有說過,另一頭的昊緒天穹開始侃侃而談自己在異世界的經歷,並且還詢問令澤瑠的經歷,令澤瑠在獲得了守胥的同意後,便為他們講解,所有人聽完後,都若有所思。

“本以為昊緒的故事已經夠離奇,沒想到澤瑠的故事也別有風味。”(溪風)

當所有人都在感懷其中透露出的世事無常時,昊緒天穹卻說道:

“令澤瑠,當女人是什麼感覺啊?”

這個問題,很簡單,也很直接。

“什麼什麼感覺?當女人,就是,女人的感覺唄……”(令澤瑠)

“呵!你小子,別的不說,肯定用女性的身體上過廁所吧!告訴我,女人上廁所和男人上廁所,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感受!”(昊緒天穹)

“你這傢伙,為什麼在意這種問題!?”(令澤瑠)

昊緒天穹本來還想繼續下去,但也許是空氣中傳來了某種莫名的壓迫感,讓他不敢再繼續——原來所有人都用他們的雙眼默默注視著他,雖然眼神裡沒有多少情緒,但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這件事本身,就足以令人感到巨大的壓力。

“咳咳咳,總之,現在昊緒和令澤瑠都平安回來了,而且應該也都獲得了好的結果。誒,話說你們二人現在有時間的話,就嘗試突破一下吧,畢竟去了另外一個地方,以全新的身份經歷了不同的事情,對這個世界,以及對人生的領悟應該會進步一些吧。”(溪風)

“嗯?領悟這些,和突破修為有什麼關係嗎?”(令澤瑠)

“哦……還得和你解釋一下,阿時啊,你和令澤瑠再解釋一下吧。”(溪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