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鶩若白那時,被準允銘狠狠盯著,又被質問了那般的話,慌忙中只知道一邊道歉,一邊趕緊離開現場。

她自然也不知道,自己離開後,江漓一家變成了什麼樣。

準鈞涅和江漓之間的關係,的確由於鶩若白的出現,而產生了不可挽回的裂痕,這對於家庭裡的三個人來說都是突如其來的折磨。

在這之後,準鈞涅乾脆借上班為名,直接跑到了警局裡住,曾經恩愛到日夜同床共枕的夫妻,第一次主動分席兩地,當然這都是後話。

家裡只留下江漓和準允銘兩個人,母子二人之間的關係倒沒那麼僵,還能夠像以前一樣正常交流。

江漓的性格一向要強,夫妻之間有了矛盾,往往準鈞涅會主動讓步,但是這一回,準鈞涅卻沒有主動服軟。

他並非真會因為江漓真的曾經和別人有過孩子,就不再愛她。他所要的,也只是江漓去和鶩若白進行一次親子鑑定,如果鶩若白真是江漓的女兒,那也沒關係,準鈞涅不介意也收下鶩若白這個女兒;如果不是,那就不是,頂多就是維持之前的狀況。

這是準鈞涅的心思,但是反映在江漓眼裡卻不是這樣,她認為丈夫是在懷疑自己對他有所欺瞞,而要求她和鶩若白做親子鑑定這件事情,也成了一種指責和非難。

準鈞涅自認為沒有惡意,是江漓會錯了意。但的確是他先提出了要求,而且被誤會時也沒有耐心解釋。

鶩若白匆匆忙忙,頭腦一片空白,只想快點從那裡逃走。

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到了哪裡,四處張望卻不認識這是哪條路。

就在她心中又急又慌,甚至忘記了自己帶著手機的時候,身旁的不遠處忽然傳來一個和她搭話的聲音:

“哦~小姐~”

鶩若白扭頭看去,只見一旁的一根電線杆上,靠著一個男子。

“是你?”

“是我。”

男人正是之前在醫院時向鶩若白問路的人,但江漓也應當認得,這也是她白天生氣出走時遇見的奇怪男子。

說他奇怪,怪就怪在,說話時,往往不把目光放在談話者身上,而是要麼抬頭看天,要麼低頭看地,要麼就朝一個方向莫名遠望。

唯有和鶩若白交談時不同,他說完話,就轉過頭來看著她。

“你有什麼事嗎?”

“我?我沒什麼事,我啊,只是碰巧路過這裡,然後,碰巧發現一個迷路的人。”

“迷路的人,你是說我嗎?”

“是啊,小姐,你迷路了,而且,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我的確迷路了,所以,你打算幫我指路嗎?”

“是。”

男人給予了肯定的答覆,但是鶩若白等了很久,卻遲遲未見他開口。

她於是禮貌地主動提問。

“所以,我該往哪走呢。”

男人一聽,便伸出他的左手食指,在空中轉悠了半天,最終指向了一個方向。

“誒?”

鶩若白一驚,因為他的手指直直地指著自己……還是說,指著自己的身後?

“你該,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