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鶩若白沒見到有任何人進來,因為對方不僅不是人,而且還根本不走在地板上,而是走在天花板上!

你能否想象深夜的病房裡,一個渾身漆黑看不清任何細節的影子人,站在離你不到兩米的……天花板上,倒著與你對峙。

月光照在鶩若白的臉龐上,很清楚地映出寫在其上的驚恐。

鶩若白雖然害怕,但還不至於癱軟在地,這個影子人雖然看不到它的眼睛,但是鶩若白全身立起的雞皮疙瘩則告訴鶩若白,對方就是在直勾勾地盯著她。

昨天晚上出現在鶩若白眼前的影子人,應該也是它了。

鶩若白的大腦此時飛速運轉,果然,必須要想辦法逃出去才行——可是自己剛才也太心急,怎麼就把門給鎖得好好的了呢?

在鶩若白還在考慮逃生計劃時,那個影子人居然出聲了:

“你……”

“啊!?”

“你還能活著,真是值得慶幸的事情。”

“……”

“我本來還以為,那晚之後,你應該也不在了呢。”

“那晚?”

這個黑影到目前為止,似乎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雖然它倒著立在天花板上的樣子極為詭異。

“那晚是哪晚?”

“二十七年前……”

“你是說,我死了麼?為什麼?”

“看起來,你都不記得啊?”

鶩若白不說話了,因為她的確失憶了,別說什麼二十七年前,就是幾個月前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而且,二十七年前,估計那時候她都還沒出生吧?

但這麼一說,那她的年齡,應該至少有二十七歲咯。

眼見鶩若白沉默下來的樣子,黑影只是說道:“很好。”然後,它的手心裡忽然多出一物,藉著模糊的月光,鶩若白見到那個東西的輪廓,似乎是一柄刀?

這個黑影,終於要對鶩若白下手了麼?

她一個側身,躲開了黑影的來襲,看它剛才氣勢洶洶的一擊,應該就是為了殺死鶩若白而來。

鶩若白覺得,絕對不能繼續停留在此,這個房間雖然大,但畢竟空間有限,早晚會被它圍困、無路可逃的,必須要想辦法離開這裡。可是剛才那黑影朝著她的位置一衝,正好落在了門的位置上——而且此時這個黑影依舊沒有站在地上,而是站在那扇豎著的門上,重力對它來說似乎完全沒有束縛效果。

它就那樣橫著站,在鶩若白的眼中,它的身軀便是平行於地面的,並且它此刻又一步一步朝著鶩若白走來,每走一步,就向鶩若白耳中送去一道沉悶的響聲。

“跑呀,你是傻了麼。”那個黑影見到鶩若白定在原地不動,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居然說了這麼一句。

雖然這句話聽不出任何語氣,但從字面意思和此刻的情景來看,應該是一種嘲諷,如同貓兒在逗弄著無路可退的老鼠一般。

鶩若白並非是傻愣在原地,而是在思考對策,眼下第一件事,首先要把黑影引離門口,然後自己再伺機從門口逃出。

於是她便一轉身,衝進了一旁的衛生間裡,並且反手鎖上了門。這個黑影應該不會穿牆而入,畢竟剛才它也是開啟了門進來的,說明它應該是有實體的。

黑影眼見著鶩若白躲進了衛生間裡,於是一個小跳跳到了衛生間外的牆壁上,繼續吸附在牆壁上行走,地面上又沒有岩漿,為何它非要用這樣新潮的方式走路。

雖然它不能穿牆,但是開鎖對它來說卻輕而易舉,它很隨意地把自己的手指滲進了鎖孔中,然後只需稍加幻化,變出匹配的形狀,就可以很容易地開啟這種機械鎖了。

啪嗒一聲,衛生間的門也應聲開啟。

也許是鶩若白不懂,其實這裡的門鎖在內部都有另一個旋鈕、可以為房門加上第二道鎖的,這樣的話就算外面的人有鑰匙,也沒辦法開啟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