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令澤瑠的修為,怎麼感覺倒退了?”

按理來說,此刻正是宣讀入選人員名單的重要時刻,其他弟子都應該肅靜的,可不知為何傳來了這一聲驚呼,倒反而格外引人注目,因此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令澤瑠身上。

令澤瑠的身軀在此刻微微顫抖,因為他感到體內的內韻在迅速流失,本來衝靈一階的內韻量,此刻驟然下降,竟已經跌破到破脈二階。

霎時間眾人議論紛紛,連掌教和長老們也不得不停下宣讀流程,宣佈全場保持肅靜。

迫於掌教的壓力,這方天地的議論聲壓下去不少,可是私下裡的燕燕細語,暗地裡的竊竊私語,依舊活躍地流通著。

無非都是討論令澤瑠身上的變故。

令澤瑠此刻的修為極速下跌,不過多時,已是恢復到破脈一階,甚至已經無限逼近初流體九階的那道坎。

令澤瑠不由得流下了一聲冷汗,他再一次感到了那種無力感——曾經他一次次突破失敗,一次次修為倒退時,都會面對的那種感覺。

終於,令澤瑠的修為恢復到了初流體九階,也就是此時,一聲大吼傳來。

“掌教大人,這令澤瑠之前的修為來歷不明,此刻修為不穩倒退就是最好的證明!希望各位大人們明查此事,是否是這令澤瑠用什麼卑鄙的手段強行提升修為,以此來獲取名額!”

發出這一聲的,正是之前與令澤瑠對戰的那金遲玄,他見令澤瑠此刻修為居然跌到破脈一階甚至初流體,又想起之前慘敗給令澤瑠的情景,不由得心生不服,此刻竟然大叫出聲。

令澤瑠這邊已然大腦空白,不知如何是好,他只能低著頭,不知所措。

不成想這一聲大吼竟然引來了不少人響應,他們紛紛出聲要求查明此事,是否是令澤瑠用了不正當手段來試圖透過考核,如果是這樣,那就是犯下了大罪,到時逐出師門甚至被剝奪弟子的學籍,都是不可避免的。

不過眼下,更多人還是在想令澤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他們已經確認無疑,令澤瑠肯定做了弊,可是他們想不出是什麼手段,能提升這麼多修為,而且如此穩定,時間又持續如此之長。假若此刻令澤瑠的修為沒有倒退,那眾人還真難以挑出令澤瑠的毛病,可眼下這種情形,對令澤瑠來說,最為的不利。

掌教此刻也是驚疑不定,先前這令澤瑠的修為明明還好好的,怎麼此刻突然就倒退了,雖然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可都不像這一次這麼嚴重,再加之他能觀察到令澤瑠體內的筋脈之前就沒什麼變化,這更能說明,令澤瑠並沒有真正突破到破脈境,而確實用了其他手段達到了這個修為。

當然,這一點並不是只有掌教發現,於是,長老中一位最有威望的長老帶著質疑與一絲怒意,開始質問起令澤瑠:

“令澤瑠,你體內的修為為何會發生倒退?你體內的筋脈如果老夫觀察未走眼,應該並沒有什麼洗煉過的痕跡,這與尋常破脈似乎有些不同吧?而且之前老夫明明感受到你的修為堪比衝靈境,你的眼睛也沒有出現刻紋,這你又如何解釋?”

一連串致命的疑問向令澤瑠拋來,讓得他也不知如何作答,周圍那些私下裡的非議,驚疑或是嘲諷的目光,把令澤瑠層層圍繞,饒是他這般心性,也無法承受眼下這般壓迫。

他畢竟此刻還是隻有十二歲的孩子,而且他也沒有朋友來支撐他,這讓他此刻真不知如何是好。

眾人此刻都緊盯著令澤瑠,想知道他如何回覆那位長老。令澤瑠在這般沉默許久,心緒稍微平復下之後,便漸漸抬起頭來。

此刻的他可謂是百口莫辯,於是也只能強撐著說道:

“晚輩令澤瑠,前些時日在修煉時發現自己可以一直積攢內韻而不受修為限制,因此有今日之事。”

此言一出,舉座譁然。

不少人紛紛議論,都認定這令澤瑠要麼是瘋了,要麼是做了弊不敢承認,隨便編了個理由。能不受修為的限制隨意積攢內韻?這種蠢話也說得出口?也難怪不少長老和導師們都連連搖頭。鹿喬則是眼中閃著驚奇的光芒,儼然一副對令澤瑠說的話很感興趣的樣子。慕兮琦則是微微低頭,只有時不時偷偷望令澤瑠那裡瞟上幾眼,心中在想什麼無人可知。

值得一提的是,玉卿擊掌教則是默不作聲,讓人不知道他是何打算。

“哦,原來如此。”那位先前質問令澤瑠的長老在聽完令澤瑠的解釋後,則是露出一副和顏悅色的表情,彷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一般,“那麼令澤瑠,能否請你解釋一下此刻的修為倒退是什麼原因呢,是你刻意為之嗎?你能不能在我們面前再像你說的那樣積攢一次內韻呢?”

令澤瑠當即面露難色,斷斷續續地回到:“沐長老,這可就有些……”

“有些難嗎?沒事沒事,你就試試吧,你什麼時候成功,老夫就等多久。還是說眼下難以發動第二次?那你就說什麼時候能再發動,我都可以等。”這位長老又開口了,口氣顯得十分善解人意,眼神裡卻露出深深的譏諷。

無可奈何的令澤瑠只得盤坐下來,想照著上次的感覺,來進行內韻的修煉,倘若他這次能夠再次成功,自然就能洗脫冤屈。

眾人則是望著令澤瑠盤坐的身影——這傢伙居然還真的盤坐而下開始修煉了,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令澤瑠體內的氣息此刻節節攀升,眼下處於即將突破破脈境的階段,他開始瘋狂吸收外韻,然後將它們統統內化,並留存在體內,眼下距離突破越來越近,眾人可謂是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那一刻的降臨。

只是下一刻,他們卻都傻眼了。

並不是令澤瑠成功了,而是他徹底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