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扶接過姜冗遞過來的毛巾,胡亂擦了擦臉上的雨水。

瓢潑大雨落在地上,濺起大顆大顆的水花,雷聲震耳欲聾,彷彿要把黑壓壓的天空撕開一個裂縫,雷聲每響起一次,農場周圍的山上就有無數石頭滾落,“砰砰砰”的聲音敲打在每一個人的神經上。

“作孽了。”

隱約中,葉扶聽到一聲嘆息,雨聲雷聲冰雹聲混合在一起,她沒有聽清是誰在開口說話。

葉扶感覺溫度突然降了下來,山上的樹被狂風吹得嘎吱嘎吱響,手臂上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壁爐裡燒個火吧,降溫了。”

葉扶看向宋警官和雯雯,“先休息一會兒吧,等雷電停了再出去挖排水溝。”

“突然下雨降溫,還真是猝不及防,一點徵兆都沒有。”

葉扶苦笑搖頭,“幾天前齊遠和我說在吹西南風,臭氣淡了,估計要下雨了,我當時也沒在意,沒想到還真被他說中了。”

四個人圍坐在壁爐前面,宋警官在壁爐上面煮薑湯,雯雯愣愣地看著被燒得猩紅的木頭。

薑湯煮開後,每個人都喝了一碗,外面的雨勢越來越大,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不過雷電倒是停了,大家拿上鋤頭,繼續出去挖排水溝。

水窖在挖的時候,就做了一米五的防水臺,但葉扶還是覺得不保險,帶著姜冗和雯雯過去加固了一道,雯雯冷得渾身哆嗦,看到她的手掌心都泡得發白,葉扶讓她回木屋,她死活不願意。

“小葉姐姐,我不能坐享其成,我現在不是小孩了,你們能做的我也能做,我要和你們一起承擔責任。”

稚嫩的臉上滿是堅毅,即使小腿被雨水衝過來的木屑劃傷流了血,她依舊面不改色。

葉扶也沒有再勸她,搶險工作刻不容緩,趁著雨水還沒有沉積起來,必須把水窖圍起來。

雨衣形同虛設,雨水和汙水從衣領灌進去,身上都是溼的,葉扶打了個寒顫,將一塊大石頭抱起來堆放到防水臺上面,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從空間取出黏土糊上去。

幾個小時後,四條排水溝挖出來了,水窖搶險工作也圓滿完成,葉扶捂著額頭,剛才有一大顆冰雹砸在她的額頭上,瞬間血流如注,剛才沒時間包紮,想著幾個小時也就癒合了,她就沒有管,現在失血過多,葉扶感覺有些頭暈,胡亂擦了一下額頭上的血,葉扶剛要去檢視排水溝的情況,姜冗撕下里衣的一塊布,直接包在她的額頭上。

姜冗知道她不會乖乖回去休息,也不會浪費時間休息,他只能忍著脾氣,幫她做了最簡單的處理。

“個子高就是好,上衣還是乾淨的,我的頭髮都是泥。”葉扶本來想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只見姜冗抿著唇,完全不接她的話茬。

“姜冗……”

“要打雷了,先回木屋。”說完,一道雷聲落下,葉扶就被姜冗拽回了木屋。

木屋的地板已經溼了,都是水和泥土沙石,葉扶哆嗦著把鞋子脫掉,看著泡得發白的腳,葉扶嫌棄地跺了兩下。

“腳不舒服?”

姜冗蹲下來就要看她的腳,葉扶笑了笑,“沒事,凍僵了,活動一下就好。”

這時,雯雯和宋警官也回來了,父女兩人也很狼狽,尤其是宋警官,他的指令碼來就有點瘸,剛才摔了一跤,身上臉上都是泥水。

葉扶簡單洗漱後,順帶把額頭上的砸傷處理了,今天忙碌了一天,餓得胃絞痛,葉扶趕緊把飯煮上,姜冗還在浴室,他洗漱好就讓宋警官趕緊進去清洗身上的泥沙,宋警官舍不得用水,拿了塊破舊的毛巾擦拭著臉上的泥沙。

“我們不缺水,不用你省。”姜冗說完就走了,宋警官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

“爸,你笑什麼?”

“沒什麼,雯雯,你先洗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