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府。

黎明前的南京城忽然泛起大霧,在濃霧的籠罩下,路邊本就昏暗的夜靈燈變得更加暗淡。

當城中大多數人還處於夢鄉時,街面上已有三三兩兩的行人。

在這個時辰就出現在街道上的人,大致可分為三類。

其中多數是早起貪黑的攤販,少數是趕早朝的在京官員,剩下的便是急著出城的各路客商。

由於濃霧下可見度有限,城中並不適合騎馬急行,因此大多數人都是徒步趕路。

洪武大街上,一箇中年漢子牽著馬,匆匆朝出城口趕去。

一刻鐘後,中年漢子走到大街盡頭,宏偉的城門漸漸出現在視線中。

瞥了眼排得老長的出城隊伍,他扯了下手中馬韁,直徑走到門洞前的守城衛軍處。

“停!”

見中年漢子走來,一個守衛抬手喊停,罵咧地呵斥著。“眼瞎啊?插什麼隊?去後面排隊!”

中年漢子不為所動,目光撇向守衛後邊的軍官。

那個軍官見狀走上前,當看清來人相貌後,頓時露出諂笑。“安總管?您這是?”

安總管指了指尚未開啟的城門,和聲和氣地說:“這不府裡有事,我家五爺這段時間又一直在城外莊子視察。都不知道五爺視察到哪個莊子了,我琢磨著早點出城,也好逐一尋找不是?”

“是這個理!”軍官聞言笑了笑,差人叫來更夫,開口問道:“什麼時辰了?”

從城樓下來的更夫抱拳稟道:“已是寅時七刻,再有一刻便是卯時開城門時刻。”

軍官揮退更夫,朝安總管招了招手,低聲道:“隨我來,從小門出城。”

片刻後,安總管跟著軍官來到供驛卒緊急出入的小門。

他暗中塞了包銅錢給軍官,便轉身出了城。

……

天微微亮。

城外一座龐大的農莊裡,莊戶家中漸漸升起炊煙。

安德海作為這座農莊的管事,早早的就起了床,在簡單洗漱過後,便悠哉地出了門。

他望向主人家的大院,正想邁步前去問安,便見莊內一騎直奔這邊而來。

轉瞬間,馬匹在安德海跟前停穩,一箇中年漢子縱身跳下馬。

他衝安德海急促地問:“二弟,殿下可起了?”

安德海愣了一下,立馬反問,“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中年漢子正是出城而來的安總管,見安德海問起,頓時露出苦色,“那事辦砸了!”

“快去稟於殿下!”

安德海臉色一變,拉著安總管就往大院走去。

……

院子正堂內。

主位上坐著一個衣著樸素,但氣質高貴的青年。

他低頭認真看著手中的信件,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待看完信中內容後,他整個人愣在原地,“竟然失敗了?”

安總管低眉順眼,遲疑片刻後開口說:“殿下!此事全因情報不準,誰能料到他身邊竟然有十一個九品境。”

朱橚緩緩抬頭,望向安總管,冷哼一聲,“哼!看來我們的毛指揮使有了異心,那葉宇的情報可是他提供的。”

安總管不敢接話,沉吟片刻,“殿下,此事需要告知胡相嗎?”

朱橚搖了搖頭,“不用!這事本就是為了幫四哥,成與不成對我們而言無傷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