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嘆完,她又仔細看了帝少錦幾眼:“確實有幾分俊美。”

“只有幾分?”帝少錦不滿地豎起眉毛,“你再好好看看!”

一時,雲沾衣與琴山月都笑了出來。

琴山月再看了一眼雲沾衣,嘆了口氣:“無相真人,你原本的凡名,是否叫做沾衣呢?”

見雲沾衣頷首,琴山月深深看了女兒一眼,再嘆道:“果真如此……我在懷孕時,便時常夢到很熟悉的內容,只是醒過來時,總是想不起來夢到了什麼,只隱約記得是藍色,現在一看,莫不就是你的劍魄。”

“自然。”雲沾衣順著問道,“九世輪迴決是在第九世出生時,便有了曾經的記憶嗎?”

琴山月頓了一下,才說道:“不,要開始修行,運轉靈氣後,才會逐漸恢復記憶。”

“若九世都沒有修行呢?”這次是帝少錦接過了話。

琴山月說道:“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的,第九世一定會踏入修行,這就是九世輪迴決,若是遇到了不宜修道的資質,也不過是修個九品八品,過了這一生,等待下一次輪迴罷了。”

修到高階難,但只是九品入門,有好幾道都不算難。

不等雲沾衣問,琴山月主動繼續了話題:“你……生下來的時候只是普通的孩子,到記憶覺醒的中間都發生了什麼?”

情報交換,自然是有來有往的,對著琴山月,或者說是孫青衣,雲沾衣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大概把事情對她講了一遍。

她飛昇失敗,被宗浩坑害,本應正常轉世,然而宗浩多此一舉,把她的魂魄鎮壓在鎮魂塔下,反而取得一線生機。

當然,雲沾衣稍微瞞了風不歸的事,一方面是風不歸參沒參與主要是雲沾衣自己的推測,並沒有實據,另一方面,情修老祖的名字也是少提的好,再有位格壓著,天天提,備不住那天就出了事。

“竟然如此,”琴山月皺著眉頭說道,“真人隕落之事,我並無耳聞,想來是宗浩一直隱瞞了此事。”

劍帝隕落,只有一品二品的修士能感應到,一品修士甚至會直接意識到是誰隕落,二品修士雖然不至也如此,但是稍加打聽,也是清楚的——這裡並不包括神獸們,神獸都可以直接感受到帝尊們的存在和隕落。

若是宗浩有心隱瞞,雖說瞞不過其他二品修士,但對於遠在關雲山的五品修士琴山月來說,那確實是絲毫不知曉的。

哪怕她曾經是一品魔修孫青衣,那也是九世之前的事了,九世輪迴決可不保證轉世後的修行也能回到一品。

雲沾衣問道:“你說的原來如此,指的是什麼事?”

琴山月看了一眼帝少錦,輕咳道:“還請小喵喵……呃。”

雲沾衣眼疾手快地接下來惱羞成怒的獸帝至尊扔來的茶杯,忍笑說道:“現在獸帝尊上名為帝少錦,還是稱一句帝君吧。”

“啊,尊上自然也當得起,”琴山月正色說道,“還請帝君暫且轉過身去。”

“你們人族就是破事多!”帝少錦說著,還是老實地背過了身。

琴山月這才撩起了月白長衫的下襬,露出了腹部。

雲沾衣本還好奇,然而在看清的瞬間,形狀優美的眉毛就擰在了一起:“這……”

只見琴山月的腹部並不像常人那般有一層淡色的面板,而是完全……完全空的,或者說,曾經應該是空的,而現在有一輪黃銅色,圓潤髮亮的法環鑲嵌其中,撐起了琴山月的腹腔,法環中間是層疊的法陣,此時正在運轉。

一個人,哪怕是修士,失去了全部的內臟,又如何活下來?

琴山月靠的恐怕就是這個法環以及法陣。

“這是為何?”

琴山月苦笑了一下:“這也是我曾經想過千萬次的問題,魔修以多子多女為尊,每誕生一個後代,都會讓我們的魔力,也就是魔修所運轉的靈力,更為濃厚純粹,血脈……對於魔修來說很重要,古老的九世輪迴決是隻有我才懂得的秘法,而絕大部分魔修所修的九世輪迴決,都要依託血脈,要透過血脈來轉世,並且可以跳過其中的八世。”

最初而古老的九世輪迴決,極容易在修到高階時產生心魔,畢竟轉得越多,越有心魔,念念不忘,必有孽障,孫青衣那一世就算修到了一品,還是折戟於心魔。

而改良過的九世輪迴決,相對程度上解決了這個問題,透過血脈的秘法,有效化解了心魔的凝聚,然而,它也有缺陷,只要選了一支血脈,之後只能往下選,不能旁選,簡單地說就是母親選了大女兒這支,與女兒締結了秘法後,要大女兒這一支血脈往下傳八世,第九世就是母親的投胎,那這個中間只要有一世斷子絕孫,就整個秘法都斷了,修士也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