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餘生竟然攔住了自己,而且還抓住了衣角,方相宜更是詫異,畢竟以他過去賭錢嗜酒,六親不認的樣子,簡直不可能在意自己和女兒的去向。

方相宜猜測,莫非他裝模作樣的背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於是她努力撤後身體……餘生的手便無力垂了下去。

“餘生,就算我求你了,放過我們吧。你不要試圖和二麻子勾結,滿處去鬼混,而且拿我和孩子做賭。”

芳菲躲在媽咪的身後,抱緊了懷裡的小三花。

餘生心尖一陣疼。

過去的自己,究竟在搞什麼?讓這娘倆如此……?

於是他跪在那裡,又一次揪扯方相宜的褲腳:“老婆,你別怕,我再也不敢了。我今天,就是單純不讓你們娘倆走。”

最後竟然跪著湊過身,將方相宜的雙腿摟緊,面頰貼上去,一副蠻不講理耍無賴的方式阻止。

方相宜一看,絕望閉上雙眸,對這種癩皮狗,真是躲沒處躲藏沒處藏,他過去更多的是撒酒瘋後家暴……怎麼病情好了後,忽然還又增添了抱大腿訛人的奇葩方式?

無奈之餘嘆口氣。

“餘生,你就放過我們娘倆吧?你曾三番五次勾結二麻子打家劫舍胡作非為,還讓我怎麼信你?所以,求求你,不要再糾纏。而且,你把家裡唯一的1000塊錢,也借給了狐朋狗友,你,你讓我們怎麼活著?”

長篇大論說完,方相宜抬起袖口,擦了擦眼睛,爾後,她又奮力推搡餘生的腦袋,並且撤腳抽腿,巴不得撇清關係。

餘生倒吸了口冷氣。

過去的自己,真的會如此不堪?

於是他終於理解了,方相宜非要帶孩子離開的原因。自己真是太不是東西了。可既然重生了,他絕不能讓自己,再如此不堪下去。

餘生歉意心疼無比,賴也好訛也罷。

總之,他不管那麼多。

他的心意已決,猛然起身,抱起來了瘦成麻桿一樣的方相宜,方相宜不知他要怎樣,驚呼:“你,你這混蛋又想幹啥?”

隨著白色槐花簌簌,她盤起的頭髮散落,那枚木簪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餘生認得那木簪。

木簪,似乎是他過去,做對的唯一一件事。

就是18歲,他追求方相宜時親手製作,求婚時送給她的。如今,面板黝黑,雙眸依然明亮的她,瘦的只剩下了面頰的兩疙瘩肉。

一陣心疼,一飄落花。

“方相宜,你就信我一次。你別走,別走,”他再一次蹙眉,搖頭挽留並懇求,“你剛說的,我都改,好不好?”

他忽然放下掙扎的她。

再次摟緊依然想掙脫的方相宜,面頰貼緊她散落的黑髮,那上面,散落他久違的槐花香。

小芳菲抱著三花,根本就不懂這個惡魔在搞什麼。她見媽媽被他抱起來,他一直絮絮叨叨,並沒有毆打她們……便停止了哭泣,瞪著眼睛驚恐不安。

餘生放下了方相宜。

忽然墩身,摟住了瘦瘦的娘倆個,他一個大老爺們,因為抱太緊,三花都被擠得“喵喵”叫了幾聲。

“我保證,以後改過自新,再也不會哥們義氣,死要面子,讓你們受罪受窮,老婆,你給我個機會補償,行不?”

他英俊的臉,貼緊了方相宜,再次擁緊懇求。

又是一陣落花……

此刻的方相宜,鬼使神差,在餘生的懷裡,她竟沒了反抗,心裡亂成一團麻。

許久靜默。

方相宜心頭一軟,“那你,真能把那1000塊錢,要回來?”

餘生用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