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

槐樹花又落了一地。

腳踩著綿軟,進了外屋。

又踢了踢腳,那泥巴和泥巴上的落花,都像掉了一層鞋底一樣、落在檻外。見檻外落著兩個大鞋底,還有兩個小鞋底。

餘生和方相宜看了,相視一笑。

他們又牽起來了手。

其實這手牽的都沒有絲毫理由,畢竟嘛,都到屋裡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還至於牽手?

可是此刻,他們牽手絲毫不覺多餘。

雖然他倆,是3歲的孩子爸媽,但是如今,讓他們又找到了初戀的感覺。他們的新婚燕爾,他們的戀愛期,都不曾有這種情調這種旎裡心思。

這眼下,他們純粹成了先婚後愛。

方相宜想到了過去,她不曾接受他時,那一夜一夜的掙扎,內心矛盾複雜,一次一次的拒絕與託辭,再看眼下變化,簡直不可思議。

記得有一次,她就想到接受他。

但對他,並不是三天兩早晨的改好、還有幾次的掙錢,就能讓方相宜放下一切前塵過往、不計前嫌徹底接受的。

但現在這麼久了,幾個月間,似乎也沒少經歷風雨的磨礪。

方相宜果然等到了,等到了愛情之花為他盛放的那一日,讓餘生品嚐到自己嘴裡的那一口甜。

現在,大概就是如此。

沒有了疑神疑鬼,沒有了擔驚受怕,沒有了過去他為自己留下的一切陰影隔閡。現在她願意接受他,而且是心甘情願的。畢竟他的付出,自己無論怎麼回報都值得!

…………

餘生把雪球,放在了小床。

洗澡水和跨欄背心,依然如故。

隔著門簾,聽到“嘩啦”的水聲,方相宜也不再扭捏,她大方的麻利的出來,摟住餘生的腰線,貼緊,面頰,依然湊近了他的胸膛,眼睫毛還刷到背心的裸露。

餘生感覺很癢,剛吹到八分幹,餘生便被她搞滴火燒火燎,吹風機又是沒來得及撂放,便滑落。

這次反而是方相宜忽然又鎮定。

“今晚,我想玩一個遊戲,”

她調皮的眼神眨動著,那眼眸裡的烈焰,與餘生的一樣熊熊。餘生凝神,搞不懂她一個小女人,能有什麼遊戲可玩?

“我想去外面,”她低聲且柔柔。

“外面?外面在下雨,不是麼?”

“下雨?我當然知道下雨了?如果不下雨,我還不那麼要求呢,不是嗎?”

方相宜秘而不宣,兜圈子。

“那你的要求是什麼?”

“我想在雨中,相擁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