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夫人挺直了腰板站起身來,看著就跟換個人似的。

“奴婢遵命。”雲嬤嬤不由也挺直腰板提高了聲音。

阮耿微微頷首表示滿意,本想將阮綿綿天資過人的事告訴阮老夫人,不過想想還是算了,遲些時候再說吧。

年輕時,阮老夫人就是雷厲風行的性子,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她就帶著人悄悄來到侯府賬房。

老夫人親自到賬房來,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張管事、賬房先生們以及賬房的小廝們聞訊齊齊出來迎接。

“沒有我的准許誰不許擅自離開。”阮老夫人霸氣下令,“張管事,進來回話。”

雲嬤嬤答應一聲,她有條不紊指揮從福安堂帶來的人把守住賬房的各處出口。

薑是老的辣,身為世家嫡女阮老夫人未及笄就開打理內務,雲嬤嬤打小跟在她身邊,主僕倆配合默契從孃家到婆家當了三十幾年的家,什麼伎倆手段都瞞不過她們。

太陽西沉,天邊晚霞格外絢爛,阮綿綿雙手托腮坐在屋簷下,她對著籬落居的院門順著門外那條小徑遠眺著。

最美不過夕陽紅,在阮綿綿看來美景不切實際。她眼裡天邊的雲彩變幻莫測,那朵最大紅雲看著像是烤乳豬、另外那朵像是燒鵝、還有那一朵……

“小公子,你還坐在這兒啊?”霜兒捂嘴竊笑,“還等著送銀子的人啊?”

周芸寧從屋裡頭走出來:“她啊,從早上等到現在了。”

“怎麼還沒來?”阮綿綿目光從天邊轉向竹籬笆門。

“綿綿,你是不是又做夢了?”周芸寧笑著走過來坐下,“快喝口水吧。”

“謝謝孃親。”

伸手摸摸阮綿綿的腦袋,順便又捏捏她的臉頰,對上小糰子清澈的眼神,周芸寧發出輕笑。

“自打你願意開口說話,整個人看著活潑了許多。”周芸寧停頓下,“剛剛我才發現,你的眼神與你爹一模一樣。”

對於那位連原主記憶中的都不存在的爹,阮綿綿委實談不上有好感。

與周芸甯越親密阮綿綿內心就對渣爹越不滿,拋妻棄子暫且不說,若他之前能處理好,孃親又豈會在侯府受盡委屈。

周芸寧偷偷抹了下眼角的淚不讓阮綿綿看見:“走,進屋吧。”

“再等等。”阮綿綿嘀咕著,“動作真慢,就那點銀子,怎麼這麼費勁呀?”

霜兒隱約聽到阮綿綿還在說“銀子”大笑說道:“三夫人,您快勸勸小公子,跟魔怔似的,快成小財迷了,整天惦記著銀子。”

“綿綿,別瞎想,孃親不要什麼銀子,只要你好好的,孃親再辛苦也值得。”周芸寧抱住阮綿綿。

“是啊,三夫人最近可開心了,笑容比過去幾年加起來還要多。”霜兒走過去坐在阮綿綿的另外那側。

左手牽著周芸寧,右手牽著霜兒,阮綿綿奶聲奶氣但語氣很堅定:“咱們會越過越好的。”

“嗯!越過越好。”周芸寧和霜兒異口同聲道。

阮綿綿猛地站起身,她的小手指向大門口方向:“孃親,霜兒姐姐,你們看,是不是有人來了?”

“咦,還真有人來了。”霜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