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聞訊而來的阮家人正朝著這邊趕來,谷凌安閉著眼睛躺在地上暈了過去。

看阮祈滿臉愧疚和心疼,阮綿綿不屑地冷笑一聲,還真是難為某人了,此時還能裝暈博取同情,只是她那輕顫的眼睫毛暴露猶不自知。

雖說大冬天的都穿得比較厚,不過衣裳緊貼在身上,谷凌安那玲瓏有致的少女身軀還是挺顯眼的。

阮綿綿鬼心思多,裝暈的人就該安安分分任人擺佈,她可是個“好心人”,眼睛環顧四周,鬧了這麼大的動靜,不少下人都圍了過來。

眾人擠在一塊,唯獨有位五六十歲的老嬤嬤站在稍遠的地方好奇地望著,她身邊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就這麼獨自站著,眾人不覺得奇怪,她也神色自若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九兒姐姐,你去讓張家媳婦除下蔣衣裳。”

阮綿綿口中的張家媳婦就是那個老嬤嬤,愣了一下後九兒馬上反應過來了。

哎呀呀,自家小郡主真是個人才,跟府中倒夜香的嬤嬤借衣裳噁心噁心谷凌安,虧她想得出來。

倒夜香的張家媳婦除下衣裳,連熱鬧都不看了,她歡天喜地拿著郡主賞賜的碎銀子轉身就走。

周圍的人還沒反應過來,谷凌安突然覺得有些不安,一陣極其濃烈的味道撲面而來。九兒隨手拋過去,只見那衣裳飛過去將她蓋得嚴嚴實實。

受不了啦,谷凌安不過憋氣片刻就忍不住,她剛想睜開眼睛讓自己清醒。

“祖父,祖母,若不是谷姑娘,掉下去的就是我了。”

阮綿綿語出驚人,谷凌安心知肚明自己明明是想要害她,怎麼聽她話裡的意思變成是救她了?

郡主的救命恩人?若是成了阮家這寶貝小奶糰子的恩人,那就不同了。思及此,谷凌安突然覺得蓋在身上那臭烘烘的衣裳似乎也沒那麼難以忍受了。

“你們快看看。”阮綿綿上前拉著阮老夫人的手指著谷凌安道。

不用吩咐,雲嬤嬤已經上前檢視了,谷凌安連阮綿綿都沒能瞞過又豈能瞞過她的眼睛。

看蓋在谷凌安身上的那件衣裳,雲嬤嬤心裡偷著樂,必定是小郡主的傑作。不過有人敢在老夫人跟前作妖,她可就不客氣了。

雲嬤嬤毫不客氣伸出手朝谷凌安人中用力掐,疼,疼得眼淚立即湧出來了,她只能睜開了眼睛。

“好了,好了,雲嬤嬤真厲害。”不明所以的阮祈鬆了口氣,“凌安,總算是醒了。”

阮耿皺著眉頭,大過年的,不管谷凌安是意外失足還是另有原因,總是讓人覺得不痛快。

周芸寧蹲在阮綿綿跟前仔仔細細打量一番後鬆了口氣站起身來:“這是怎麼回事啊?”

“剛才我們仨在這兒賞完月兒正打算往回走。”

阮祈接過話來:“沒錯,我走在最前頭。”

“我轉身正要走,谷姑娘就這麼朝我過來。”阮綿綿生動地演繹了個摔倒傾斜手朝側邊搭過去的動作。

這動作可耐人尋味了,可以說是驟然滑倒想要抓住什麼,又可以說是撲過去想要推什麼,在場的人哪怕最缺心眼的顧清柔都神色一變。

“我沒有,不是的……。”谷凌安話說一半猛地收住,糟糕,她心知不妥了。

阮家人銳利的目光齊刷刷盯著她,瞬間谷凌安的臉比剛從湖裡上來還要白。人傢什麼都沒說,她卻急於辯解,是心虛了嗎?

“凌安是摔倒後滑下湖裡的。”阮祈出聲為谷凌安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