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猛地出現攔在大黑騾前,沈正文趕緊拉住韁繩停下騾車。

定睛一看,原來是李守德追了上來。

沈正文和李守德沒什麼好說的,甚至都不想多看他一眼,調轉車頭就想從另一邊離開。

對於以前欺負他家娘子的人,他沒有上去揍一頓就不錯了。

“等一下!等一下!你們先別走!”

李守德再度攔在了大黑騾前。

大黑騾雖然不知道站在他前面的中年男人是誰,但它感覺到了沈家人對這人不待見。

既然如此,它也就不客氣了,打了兩個響鼻,把鼻涕口水甩了李守德一身。

李守德被大黑騾嚇了一跳,趕緊後退兩步。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的身上臉上已經沾染了許多淡黃色的液體,還散發出陣陣惡臭,讓他噁心不已。

“你想做什麼?”沈正文冷冷看著拿帕子擦臉的李守德。

李守德胡亂擦了幾下臉,怕沈正文又要走,趕緊走到板車旁,面向李如蘭。

這一次,他再也沒了之前的高高在上,態度變得客氣了不少。

雖然有些說不出口,但為了兒女們乃至李家的未來,李守德想了想,還是支吾著開口道:“如蘭,你......我......那個,你能不能幫我求求縣令大人,咱們好歹是血脈相通的兄妹,玉蓮她可是你的親侄女啊,你忍心看著她平白遭受牢獄之災嗎?”

“呵......”李如蘭冷笑著對李守德說道,“你怎麼還有臉跟我提兄妹二字?”

“敢問李大官人,你何曾將我當作妹妹對待?”

“當初你誣陷我與他人私通,將我趕出李家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想起我和你血脈相通?”

“如今到了需要我的時候,你想起血脈相通了?可惜,晚了。”

“你們一大家子的嘴臉,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如今對我來說,你們連大街上行走的陌生路人都不如,更何況,是你那寶貝女兒先來惹事,我有何不忍心的?”

原來是這樣啊!

小念念看著李守德窘迫的模樣,心裡氣憤不已。

她就說孃親不可能會做出什麼越軌的事情,原來都是眼前這人害的。

這人明明是孃親的兄長,卻對孃親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簡直不配為人!

想想自己的五個哥哥,每一個都對她很好,更何況她還不是孃親親生的。

同是兄妹,這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你......”李守德被李如蘭說的臉色通紅,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以往都是他教訓李如蘭,他何曾被李如蘭這般奚落。

可李如蘭說的都是事實,他也無話反擊。

更何況,現在是他有求於人,就算李如蘭說什麼他也只能忍著。

想清楚了這些,李守德咬著牙說道:“如蘭,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對,你就別計較那麼多了。你看你現在不也過得很好麼?可玉蓮她不一樣,她還只是個孩子啊!要是去坐牢,這輩子恐怕都過不好了......”

“她過不過的好與我何干?”李如蘭轉過頭去不再看他,“李家的事和我沒有半點干係,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了。”

話已至此,沈正文也看出自家娘子不想再多說了,駕著騾車往前走。

“等等!”李守德站在原地衝著慢慢駛離的騾車喊道,“如蘭,你就算不為我們想,連重病的父親也不管了麼?”

李如蘭聞言,心裡有一絲絲的疼。

她的父親李成仁,小時候對她還是很好的。

只是後來,在她剋死母親的謠言下,這才逐漸疏遠。

可即使是疏遠了,事事也沒將她落下,外出回來必會給她帶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