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鴻和王貞可都聽到了石茂和王貞可手下的人的爭吵聲。

然後看去,見雙方竟然就要打起來。

梁鴻忙過去,拉住了石茂,畢竟石茂剛才還和自己並肩戰鬥過。

而王貞可也走過來,擋住了朱儁與石茂中間,王貞可喝問道:“怎麼回事?”

在一旁的原薊州總兵吳增炎這時插話道:“這都怨那石茂,他先對我們挑釁的,說我們來回投降,不像個男人。”

這時石茂也在梁鴻旁邊大喘氣,這時候聽到吳增炎此話,不由怒喝道:“我說的可有半句虛言?你們說我沒戰一場,此前就投降了兀真人。

可現在,我的兵和兀真人死戰,傷亡了絕大部分,你們是眼瞎沒有看到……”

石茂那個“嗎”字還沒說出口,頓時王貞可一陣叱喝:“本督問你了?

本督沒說話,你就搶先開口,怎麼?立了點功勞,就不把上官放在眼裡了?

你這樣的,在本督手下的話,早就拉出去打軍棍了!”

“你!”石茂漲紅著臉,這事其實說起來也不怪他,頂多他和朱儁他們一半一半,但是這位王貞可督帥,卻不依不饒逮著自己一個訓,這是何道理?於是石茂就很不服氣。

“怎麼?不服?”王貞可陰惻惻地道,“看你這樣難道還想對本督動手不成?”

石茂這時看著王貞可,心中的確很想跟他動手,這時他瞪大著眼睛,但他終是還尚存著一絲理智,於是強自壓了一口氣,將頭別在了一邊,不看王貞可。

他實在是不明白,自己分明剛剛立了大功,怎麼這王貞可卻橫豎看自己不順眼,分明就是借剛才之事找茬。

而就在這時,王貞可原有的一名部下,這時候卻也是對石茂喝道:“石將軍,你又叛又降的,此前你也只是在邊鎮當總兵,對我們王督帥的威名想來也不甚瞭解。

我家王督帥,近些年一直在南方平叛羌人叛亂,羌人平定過後,這才從南方調過來,哪誰知?山河已破碎成這樣?

你恃著你有功,可對我家王督帥相比,督帥他轉戰南北,哪次不是所向披靡,即便是當今聖上,也稱讚我家督帥為‘大康第一帥臣’。

你在投降兀真人前,只不過是一小小的總兵。

想你不過是一介總兵,現在卻惹怒督帥,好了,現在趁著督帥還不想跟你太過計較,趕快跪下給我們督帥叩幾個響頭,讓我們督帥饒過你的過錯!”

這人的話一說完,登即朱儁他們,還有在場的那些王貞可的原有的部下,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王貞可本來之前聽自己這位部下這麼說,他已是猜到了自己這名部下的話中就是想要羞辱這石茂的。

他本來想要攔一下,畢竟這石茂在剛才也是和兀真人血戰過立了功了。

但是他又轉念一想:這石茂,跟梁鴻一起浴血奮戰,又同在燕京這麼久,那麼這石茂這麼算是打上了許次輔一黨的烙印了;

自己是首輔黨的,況且這打下燕京的首功,卻是被這梁鴻給妥妥佔了,自己這麼憋屈,——所以不管從哪方面,自己是和梁鴻,都會走上對立階面。

那麼這個石茂,還是個武將,本來他們次輔一黨就缺少在外面能征善戰的將軍,不像首輔黨,有自己在。

那麼自己現在就趁著自己部下嘲諷挑釁這石茂的時機,這石茂一看就是武夫脾氣,忍不住氣,這麼一激他,他肯定爆發。

到時候自己就直接以不敬上官的罪名,遞奏摺到陪都,雖然他石茂有那麼大的功勞,但一個驕橫跋扈、不敬上官,就能讓他的功勞減少不少,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王貞可就坐看自己的部下挑逗這石茂了。

果然,這石茂一聽這王貞可那部下的言語,登即大怒,一手直接握在了佩刀上,眼看就要拔刀了,“石將軍!”梁鴻忽然大喝道。

梁鴻就在石茂的身旁,這時梁鴻一聲大喝,隨後他直接一手按在了那石茂的握刀柄的手上。

石茂這時非常憤怒,他怒看著梁鴻,可只見梁鴻只是對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莫要衝動。

而梁鴻這麼一做,石茂剛才情緒激動,但這時,被梁鴻盯著眼睛看了一會,他登即有些醒悟過來。

石茂也不傻,他可是之前在大康就是官至正三品一鎮總兵官的人,剛才只是氣急了,以他武人的秉性,他覺得受到了侮辱,他要從對方身上討回來。

武人嘛,性格比較的直,他石茂一般在軍營從來都是能動手,一般不動口。

但這時,他氣急的脾氣秉性一過,登時後腦勺冒出一陣冷汗,幸虧有梁鴻這麼攔一下,不然他石茂可真就要闖大禍了。

一個不敬上官,自己的立的那些功勞,肯定會砍掉許多,那自己拼死拼活的,又是為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