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月這輩子也想不到,自己能在過年的時候,穿上一件如此花裡胡哨的衣服。

看著自己身上那件紅的反光的衣裳,她頭一回覺得,這時代竟然如此潮流。

死亡芭比粉和熒光紅結合在一起,把她那張原本就黝黑的臉,襯得像是塊黑土地。

哪怕是旁邊年齡甚小的孫梓潼,此刻漂亮的眉毛都擰成了一團。

不知道對於換上新衣裳的嫂嫂,是應該誇獎,還是應該讓她趕快脫了。

“我說掌櫃的,這就是您說的好看的衣裳?”李秋月感覺自己的腮幫子在顫抖。

哪怕是不對著鏡子看,就看見這衣裳和自己手背映襯出來的差距,都能意識到這是怎樣的災難現場。

“不好看的丫頭,不是你說要一件漂亮些喜慶些的衣裳嗎?”

裁縫說這話時,自己的眼皮子也突突直跳,感覺多少有些昧著良心。

“能在外面套個罩衣嗎?”這已經是李秋月最後的倔強了。

畢竟這衣裳的顏色,換做是誰,也不好意思穿出去。

這麼說也不對,若是人長得白淨漂亮,這件衣裳指不定能顯得人秀氣。

但在李秋月身上,只能讓人想起三個字——辣眼睛。

聽見這話,裁縫也算是鬆了口氣,急忙說:“罩衣嗎?那你們稍坐一會,我扯一塊新布出來,在外面套一下。”

畢竟這衣服醜,醜得大家有目共睹,他多少還是有些擔心自己,這麼多天工夫下來,李秋月不給錢。

這麼醜的衣裳,人家不願意給的話,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要啊。

“那我們坐一會兒吧。”這話竟然是從孫梓潼嘴裡說出來的。

由此可見,這衣服醜到就連孫梓潼這個小娃娃都看不下去了。

“好。”李秋月點點頭。

二人就這麼在旁邊坐下了,順道取出一份剛剛在集市上買的糕點,就著裁縫鋪老闆給的茶水,倒是吃的有滋有味。

作為買衣裳的人,看著人家一針一線給你的新衣裳縫製出來,倒也平白多了幾分趣味。

等拿到衣裳的時候,李秋月二人已經吃的肚子鼓鼓囊囊。

好在縫上了一層罩衣後,這件衣裳看著稍微樸素了些,沒有最開始看上去那麼奇怪。

不過二人總覺得心裡有些不踏實,好像忘了些什麼。

剛準備回去,又遇見賣冰糖葫蘆的小販。

李秋月下意識停下腳步,說:“要不再買兩根回去,給你哥哥嚐嚐?”

“嗯嗯。”

孫梓潼剛一點頭,兩個人都愣住了。

哥哥?

完犢子了,他們可是答應孫沐陽答應的好好的,出來買完東西就回去。

現在已經到了晌午,他們倆還沒走上回家的路。

等到了家,更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孫梓潼有些害怕的看見李秋月,問:“嫂嫂,我們現在還沒回去,哥哥不會生氣吧?”

“我覺得你哥哥,應該已經生氣了。”

李秋月自己心裡也沒譜,但他們現在還沒出發,就算走的再快,到家那也是下午了。

孫沐陽註定要餓半天肚子。

一想到他站也站不起來,飯也沒得吃,內急也沒辦法解決……

那悽慘的樣子,李秋月自己良心都過意不去。

“那怎麼辦?”小傢伙都快急哭了,“也不能讓哥哥一個人在家裡餓肚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