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點頭,說:“你怎麼知道?”

“這人參湯,夫人的身子承受不起。”

李秋月看著面前的人,有些說不出來心裡的感覺。

面前的縣令,之前表現的種種行為,看上去都是個好人。

可李秋月怎麼都無法忘記,老大夫阻止自己加入芝九草堂時,口口聲聲說是與縣令有關。

若是這位真的表現的如自己看到的這般,為何老大夫會如此忌憚?

“那老頭,竟然敢唬我?”

縣令皺起眉頭,下意識罵了一聲。

聲音雖小,李秋月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劉大夫沒害夫人,只是夫人這身子,受不住補性這麼大的東西。”李秋月望著他,“他只是想給夫人補補身體而已。”

“當大夫的,連這些基本常識都不知道嗎?”縣令皺著眉,語氣和當初截然不同。

或者說,這才是他真實的樣子。

都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在這種開藥方的事情上,每個大夫都有自己不同的習慣。

就像這人參湯,夫人沒喝下去之前,她也未必知道,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個人體質不同,同樣的方子喝下去,藥效自然也不同。”

“那我家夫人這病,是不是因為這些庸醫亂開方子,所以才一直不見好轉?”

縣令這話一出,李秋月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老大夫一直不願意自己摻和進來。

感情他不只是不懂,還把一切屎盆子全部都扣在了大夫頭上。

這種病人,治好了好說,治不好的話,反而容易惹上一身腥。

面對這樣的病人家屬,李秋月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滿。

直接實話實說:“夫人這病,年歲長,說要徹底治好,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我能做的也只是幫夫人調理一下,平時生活中,氣血也能稍微好一些。”

“你剛剛不是說還有機會嗎?”

“有機會,也只是說有機會試試,不代表夫人這病一定能好起來。”

“試試吧。”縣令嘆了口氣,臉上逐漸浮現出幾分不相信。

就好像昨天專門上門,請李秋月過來的人,不是他一樣。

對於這種懷疑,李秋月自己多少也有些無奈。

畢竟年齡擺在這裡,誰家大夫看上去,年紀輕輕,穿著打扮又像是地裡幹苦力活的?

“我可以試試,但有件事情要提前跟你說好。”她表情嚴肅的看著面前的人。

“什麼事情?”

“有銀針嗎?”

縣令的臉直接垮了下來:“你……想給我夫人做針灸?”

“除了針灸,夫人的身子現在任何藥的效力,基本都承受不起。”

她這話可不是在唬人,剛才把脈的時候,縣令夫人的脈象,簡直是李秋月在書上都沒有見過的離譜。

就連針灸,她也只能說試試。

“不行!”縣令想都不想就拒絕了,“我家夫人身子已經弱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要用針扎她,而且又不能保證將她醫好,這我絕對不可能答應。”

“答應不答應,那都是你們二人做決定,反正我能試試的辦法,就只有這一種,若是不願意,那就還是用之前老大夫開的方子吊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