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紙鳶一起離開了醫院,剛下樓她就用審視的目光一直打量著我。

我被她看得渾身發毛,說:“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瘮得慌!”

“哼!你最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剛在醫院走廊裡,聽到你像是悄聲和誰說話呢!你是不是有事兒瞞著我?”

我聽完白紙鳶的話,人都麻了。

糟了!

白紙鳶該不會是發現了我能與亡靈溝通的秘密了吧?

我的心臟噗通噗通跳得很快,緊張地支支吾吾道:“沒……沒有,你可能聽錯了吧。”

白紙鳶哼道:“少和我在這兒裝,本姑娘的聽力很好,我明明就聽到你和誰在說話,是不是在偷偷和其他女孩子聯絡?”

我當場石化了,原來白紙鳶是擔心這個?而不是發現了我和亡靈溝通?

白紙鳶攤開手,一臉嚴肅地說:“手機給我看看,是不是剛剛在和別人聊天!”

我從褲兜裡掏出了手機,被白紙鳶一把搶過。

她仔細地檢視了我的微信聊天記錄,嘀咕道:“果然有人給你發訊息,這是誰啊?”

白紙鳶自作主張地播放了一條語音訊息,傳來了大雷的聲音。

“老陳,我這邊都安排妥當了,剛子的葬禮明天就開始,你到時候要準時到場。”

白紙鳶連忙把手機還給我,有些驚慌失措地說:“我……我剛剛失態了……你、你、你快忙工作吧。上、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我接過手機,聳著肩,朝著殯葬車努了努嘴說:“我是開車過來的。”

白紙鳶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沒想到會誤會你,原來你是在忙工作呀。”

我有些開心地看著白紙鳶,她那麼緊張地擔心我和其他女孩子聊天,那就說明很在乎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只不過她的方式有些太過霸道,而她自己也感覺到那麼做有些太失禮數,連連道歉。

我嘆了口氣,然後說:“是我一個最好的朋友過世了,我正在為他準備一場葬禮。”

白紙鳶低著頭像犯錯的小孩兒一樣,說:“對不起……我……”

“沒事,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咱們幹這行的,不早就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了嘛?這對於我們來說,就是生活的常態呀。”

她用雙手緊緊地摟著我的胳膊,朝我撒嬌著說:“對不起嘛!為了表示歉意,下次我請你吃飯好不好?不要生我氣嘛?求求你啦!”

我噗嗤一笑,說:“我沒生你氣,還覺得你有點可愛。”

白紙鳶頓時鼓起腮幫子,哼道:“本姑娘一直都很可愛。”

“紙鳶,歡歡真的能找到匹配的腎源嘛?”

白紙鳶搖著頭說:“我也不太清楚,但多條渠道多條路嘛,總不能就這樣讓歡歡坐以待斃吧?”

我嘆道:“還好你家裡有門路,不然以歡歡這樣的家庭,恐怕也只有坐以待斃這條路了。”

白紙鳶突然握緊了我的手,說:“你雖然是幹殯葬的,可做人做事不能如此悲觀。”

“人生在世嘛,不開心也是過一天,開心也是過一天,為何不開開心心過每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