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可卿的語氣很輕,似乎是在詢問又似乎實在應承。

賈珍嘿然一笑:“蓉兒媳婦兒,你也別跟我鬥心眼子!你們這些個女人,都仗著自己比旁人多一個心眼,就喜歡耍弄花花腸子。我雖然愚鈍,但是吃過的鹽卻比你吃過的米還要多。

現在那不肖子又不知所蹤,回了寧國府,可就都是我的天下了。

真要強扭,你能逃出我的五指?”

“公公,你要媳婦兒應承你何事?”

賈珍露出得意的笑容:“算你識趣。前兒個,在尤家莊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夠替我保密,賈蓉那不肖子……你就說他,去秦淮河玩女人不幸墜船淹死了。”

“淹死了?”

可卿捂著小嘴不可置信,虎毒尚且不食子,這賈珍不會已經把他兒子害死了吧。

賈珍一臉煩躁:“哼,那不肖子犯下彌天大禍,自知罪孽深重,晃晃蕩蕩出去,可不栽倒水裡了麼!?你也別多生念想,他如今已經成了閹人,也不能為我寧國府傳宗接代了,以後……你的事情以後再說。”

賈珍看著花兒一樣的美人,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放可卿感情自由的話。

也為他將來的絕路,鋪上了行刑場。

“公爹,我倒是願意聽您吩咐,可那人人多嘴雜,又真能遮掩得了?”

“呵呵,你放心!那老太太如今老眼昏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她的眼睛耳朵無非就是那幾個,哄騙了她們也就過去了。剩下的草包,都是隻會吃吃喝喝的蠹蟲,不必放在心上。”

“公爹,既然知道榮國府如此奢靡之風不正,為何不肅本清源,以正家風呢。”

“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人生一世,多麼短暫,不及時享樂豈不是悔之晚矣?能夠有幸生在這樣的鐘鳴鼎食之家,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既然是福氣我不享受,而去受苦,上輩子豈不是白修了?”

秦可卿低著頭,劉海在風中輕舞,眼神之中閃動著莫名的光彩,像一柄利劍一樣狠狠的刺著賈珍的腳面。

“公爹,那尤家姐妹雖允諾了你,恐怕心不誠,另有所圖。”

賈珍奇道:“蓉兒媳婦,今兒個是颳了什麼邪風,你還為我考慮起來了?”

尤家姐妹的打算,賈珍雖然不知道,但他也能猜的差不多。

想用自己,又想要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這對這對姐妹花而言恐怕還有些難。

只要進了寧國府,他有的是辦法逼她們就範。

“公公,蓉兒如果真有個三長兩短,您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了。若您肯放過我,我自然要感恩戴德,為您保兩樁好媒。尤二姐,和尤三姐雖然長得有幾分顏色,但小門小戶地位不高。如果跟了公公,那也是她們的福分不是。”

“哈哈,此言有理。那你為什麼不動心?”

“公公,快別取笑兒媳了,我以嫁為人婦,自幼父親教我守禮,如何能做出逆倫的事情來?如果公公真要逼我,我就只有死了才幹淨。”

賈珍一嘆,尤家姐妹雖然姿色美麗,但是距離自己的兒媳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心中按捺下慾望的火焰,只想著日後再徐徐圖之:“好兒媳,如果你真能說成此事,今後我定與你秋毫無犯。”

可卿用手掩了掩悲泣之色:“公公放心,對付女人,我自有辦法!”

二人說話的地方並不怎麼隱蔽,很快就有密集的腳步過來,可卿連忙繞過一個船桅,換了一個方向離去。

賈珍瞧著,心中冷笑,女人果然都是無情的動物。

他絲毫不懷疑,秦可卿會為了自己出賣尤家姐妹,百利無一害的事情,她如何會拒絕?

到時候只要先征服了尤家姐妹,再攛掇尤家姐妹拉自己這漂亮兒媳下水,那也就是了!

一石二鳥,簡直不要太滋潤。

可卿和賈珍說完話,徑自直接去找了尤家姐妹,如今她來這裡也有了光明正大的由頭。

不似先前,同尤家姐妹的交流只能用眼神來發射訊號。

一進門,可卿就被二姐妹迎到了床上,脫了鞋襪拿來薰香暖爐置在一旁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