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荷葉蛙鳴,青山碧水漁歌。

一葉扁舟泛於江上,劃開一道道水波,施施然前進。

船家是一位不惑之年的漢子,常年勞作的肌肉結實有力,肌肉虯結的雙臂一邊搖著櫓一邊哼著不知名的漁歌小調。

船尾拖著一竿綠竹,一個赤腳漁家女帶著斗笠專注的看著水面,每次提竿,總能收貨一條或大或小的鮮魚。

一男一女靠坐在船篷沿上,盡情享受著難得的美景。

“柳相連,你打算帶我去哪?”

“當然是先將你這個包袱送回去了!回去了,趁著韶華正美,想做什麼酒做什麼,免得將來遺憾。”

柳相連感嘆道,頗有種勸慰絕症病人愛吃點什麼就吃喝點什麼的意味。

甄珂艾瞪著一雙眼睛不可置通道:“你不是說要帶我去上京賈家呢嘛?出爾反爾可不是君子所為。”

柳相連嗤笑道:“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君子,你還要拿這話來激我!告訴你,一點用都沒有。在我家鄉,君子就是罵人的!”

後世可不就這樣,循規蹈矩的好人遭嘲諷,反而心思靈活,狡猾一些的人更受追追捧。

甄珂艾這話聽起來倒是在給柳相連發好人卡。

“直覺!我相信自己的直覺!雖然你說話很特別,行為也特立獨行,但我知道,你肯定是個好人!”

甄珂艾認真的看著柳相連的眼睛表示自達自己的坦誠和信任。

柳相連無奈道:“你這丫頭,不會聊天就換個話題,越說越離譜了,我科不願意當個好人!好人可沒有膽量綁架你一個權貴大小姐!送你到了地方,就送你上路。”

甄珂艾興奮的蹦了起來,差點沒頂到魚蓬棚頂:“上路,上什麼路,去上京的路嗎?我很小的時候去過一次,現在已經有足足八九年沒有去過了吧,也不知道小時候那些玩伴現在怎麼樣了。”

柳相連沒好氣道:“想什麼呢?這小船可到不了上京,帶著你這麼一個花枝招展的姑娘我可不敢走遠路!我跟船家打聽過了,鎮江就有你們甄家的產業,我打算把你送到鎮江去!”

“別啊,那裡就是一個賣酒的小作坊,掌櫃的也不一定認識我,他們對我不利怎麼辦?”

“酒?什麼酒。”

聽到酒作坊,柳相連來了興趣,一骨碌坐了起來:“你也別小瞧了那些掌櫃的夥計們,能夠支撐一方產業,肯定對你們甄家都有什麼重要成員一清二楚。你應該是重要成員吧?”

甄珂艾白了柳相連一眼:“那當然,我在家,甄寶玉那個小白胖子都得靠邊站!至於小酒坊生產的酒,自然是著名的丹陽黃酒了。怎麼,你感興趣?”

“當然,酒逢知己千杯少,一壺濁酒喜相逢,人生多少事,都離不開酒,我自然感興趣。不過我記得鎮江最出名的是醋,怎麼你家偏偏要生產酒?”

說到生意,甄珂艾如數家珍:“這你就不懂了吧,其實生產酒和醋的大部分工序都是一樣的,無非是生產酒需要的糧食更多,所以每年春季我們都會在鎮江高價收購他們發酵不完美的酒化的醋坯,在混合進我們自家生產的黃酒中繼續窖藏,不但能使我們的黃酒風味獨特還能提高很多產量。”

“天才般的主意!這是你們甄家誰想出來的?”

柳相連三觀震碎,他一直認為古人和現代人最大的差距不是智商高低,而是積累不同,如果同樣的學習和積累,未必會比現代人差到哪裡去。

但是卻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的人對於迴圈經濟已經到了理論實踐相結合的程度。

“當然是本小姐了。”

甄珂艾揚著頭,等待柳相連的驚歎和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