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岳丈得知他鄉試落第後的陰沉模樣,王忠憲更是心中狠狠一墜。

當初他向岳丈發誓,一定會高中舉人,風風光光迎娶嫣然,如今卻兩點都沒做到……

之前那個恭維王忠憲肯定考進前五甲的學子,看著王忠憲難看的臉色,尷尬得坐立難安。

他聽到有鴻惠書院其他學子反應過來,疑問道:“奇怪,王忠憲的名次是多少來著?我怎麼沒聽到?”

另外有人附和道:“對哦,之前的報名中沒他,後面這前五甲也沒他,難不成——他竟然落第了?”

“喲,不是問鼎解元之位嗎?”

聽著那些冷嘲熱諷,王忠憲再也維持不了臉上的神情,拂袖憤然離場。

其他人自然不會因此就消停,反而議論得更加熱鬧了。

吳頭收了大筆賞金,樂呵得嘴都比不上。

等悠然居內稍微沒這麼喧譁了,他趕忙大聲說:“諸位舉人老爺,明日辰時正,布政使大人在布政司衙門設下鹿鳴宴,宴請各位老爺。”

所有中舉學子皆納頭拜謝,表示明日定會赴宴。

因為上山下山太麻煩,四人今晚便都宿在了悠然居中,幸虧當初後院修得大,客房很多。

唐欽風飲了酒,很快就睡下了,另外兩人卻是興奮得有些睡不著。

魏子隱躺在床上,也久久不能入睡。但他所思的卻是千里之外的穆惜文,同時他也知道,明日的鹿鳴宴,易家和王家的人一定會出手。

帶著這些憂思,他慢慢陷入夢境之中。

易府。

王忠憲深深低著頭,不敢看面前的易元瑞一眼。

良久,他才難以啟齒地開口:“嶽莊,小婿——小婿,對不起您的厚望,這次鄉試——落第了——”

易元瑞在上端只是不動聲色的看著他,一句話也沒說。

易嫣然站在一旁,神色擔憂,見爹半天不說話,夫君又那麼自責、難過的模樣,不由就偏向了夫君。

她嬌嗔地上前搖晃著易元瑞的手,撒嬌地說:“爹,一次的失利也是正常,夫君多麼用功你還不知道嗎?他已經很自責了,你就別怪他了,大不了三年後再考嘛,反正夫君還這麼年輕。”

易元瑞被女兒這麼一鬧,狠狠點了點她的額頭,又氣又無奈道:“你啊,都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現在胳膊肘就開始往外拐了?”

雖然心中有些怒氣,但看到女兒這般模樣,他也只能勉強壓下去。

他看向王忠憲,語氣冷了一點:“這次就算了,你陰差陽錯落第,如今看反倒是好事一樁。”

第二天,徐文朗神清氣爽地跳下床,早早就把另外三人催促起床。

“快快快,好好收拾一下,拿出我們智儒四子的氣派風範來好嗎?”

然後不顧另外三人的抗拒,硬是壓著他們換上了襯得他們更顯丰神俊秀的錦袍。

前往布政司衙門的路上,四人都發現街道兩邊多了許多姑娘。

她們有的大大咧咧地站在路邊大膽的打量著新晉的舉人老爺們,有的則端坐在二樓的房中,從那開啟的窗柩中衝他們瞥來含羞帶怯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