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求自保罷了。殿下,如今王家和易家明顯偏向燕王,今日的計謀便是他們合謀坑害徐家與魏家。一旦徐、魏兩家倒臺,勢必會助長王、易兩家的實力,得勢的也只有燕王。

但是,只要換種思路,馬上就有不同截然不同的結局。易家是燕王的母族,天然傾向燕王,但王家卻是完全可以爭取的。

如今易知府洩題一事證據確鑿,所有能窺見鄉試試題的人中,只有王巡撫與他接觸過,王巡撫想獨善其身都沒辦法。

之前為了打壓徐、魏兩家,他們將這件事鬧得很大,天下的文人絕不允許此事像幾年前的會試舞弊案一樣被輕輕揭過,必須得有人為此負責。而易知府,就是不二人選。”

見太子的目光開始嚴肅起來,她輕輕笑了笑,“當然,只有易知府擔責恐怕還不夠,王巡撫從二品的身份來做這個主謀就夠格多了,畢竟,試題是從他那洩露出去的,不是嗎?”

太子的眼神早已不復最初的淡然,他久久注視著面前的女子,良久,如清風拂面般笑了。

她的話術點到即止,但他也聽出了對方隱藏的深意。

因為此案鬧得太大,加上父皇的放縱,是一定要找個人頂罪的,從二品更牽涉其中的王振奎無疑是最佳人選。

此時,只要他稍稍引導一番,將王振奎從此案中移除,讓易知府擔下所有的罪名,不僅會重創燕王的勢力,更能離間王、易兩家的聯盟,順便還能收穫王振奎對他的感激涕零。

如此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為呢?

“不知穆小姐為何這般針對易家呢?”

“草民之前說了,不過是自保罷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易家一次次的枉顧律法,想要傷害我和我的家人、朋友,我也只能無奈反擊了。”

“哈哈,”太子開懷地笑了兩聲,忽然溫柔地問道,“你與那名喚魏子隱的鄉試解元是何關係?”

子隱?

看過無數本小說的穆惜文突然心中狂跳,太子這表情,這語氣,他不會是對清純毫不做作的她一見鍾情了吧?

她當即忙不迭地回覆:“解元魏子隱乃是民女的夫君。”

就讓她快刀斬亂麻,無情地將太子剛剛萌發的情愫扼殺了吧!

“難怪,”上面,太子還不知道穆惜文天馬行空的腦子又在幻想啥東西,他神采奕奕地拍掌歡笑,“你們可真是一對妙人。”

穆惜文腦中猶如脫韁野馬的思緒猝然一止,她有些尷尬地反問:“怎麼說?”

“你恐怕還不知道吧,今天就算你沒跑這一趟,他們也會無罪釋放。要不怎麼說你們是夫妻呢,想的招數都一致。”

穆惜文還想繼續問,但太子明顯已經不想多說了。

“待你夫君歸家後,你可以好好問問他。下去吧,孤也該去幹正事了。”

穆惜文只好滿腹心事地退下了。

此時,一片漆黑的牢房中,魏子隱四人迎來了一個看望者。

一頭白鬚的方正中看著牢房內的四個得意門生,氣得鬍子都抖了起來。

“如今還未結案,根本沒有證據證明你們舞弊,誰給那群狗官的膽子將你們收押的?你們可是堂堂正正的舉人!”

徐文朗一見到方正中,當即大叫一聲,撲到柵欄前,“嗚嗚嗚,山長,我爹他們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