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王佩雲垂眸,微微泣聲道:“今日是小女子阿爹下葬的日子。他是村裡的里正,生平兢兢業業,為了村民願意奉獻一切。

今日我也是因為心中傷感,所以上山緬懷阿爹,這才巧遇了公子。想來,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是阿爹不忍心見公子在這深山中落難,所以於冥冥之中指引著我找到公子。我將公子帶回家修養,阿爹若是在天有靈,一定會十分欣慰的。”

沈瑾辰拱手道謝:“如此就多謝姑娘了。”

王佩雲攙扶著沈瑾辰,兩人慢慢往山下走。

直到天色漸暗,兩人才終於氣喘吁吁地返回了東河村。一路上,瞧見二人的村民都用詫異的眼神盯著他們。

但基於王家不太好的名聲,也沒人多問什麼,只是在兩人背後嘀咕。

剛踏進王家,王小春挖苦的聲音就傳來:“表姐還知道回來?今天可是大伯父下葬,他可是被你氣死的,結果你就自己……”

挖苦聲戛然而止,王小春如木頭般呆在原地,愣著兩隻眼睛發痴地看著踏進門的一對妙人。

王佩雲攙扶著沈瑾辰的手微微收緊,她難過地說:“阿爹是因為這段時間操勞太過,才會積病身亡,我也是太過難過,才會耽誤了時間。小春,你怎麼能說這種話?”

屋內除了王小春,其他王家人都被沈瑾辰的氣質攝住,畢竟他一看就是養尊處優、身份尊貴的貴人。

王忠憲率先回神,他先衝沈瑾辰抱拳行了一禮,然後詢問王佩雲:“佩雲,這位是?”

“這是我在大青山上偶遇的公子,他是來泰安府投親的,但因為遇見難民,躲到大青山上迷了路,腳還受傷了。我便將他帶回來休息一下。”

王忠憲沉默不語。如今阿爹剛去世,妹妹便帶了一個外男回家,這無疑是十分不合適的。但看這個男子華袍錦衣,如果拒絕的話,又不知道會不會惹怒他。

他思慮重重,但趙夏就沒考慮這麼多了。如果是撿來個普通人,她肯定二話不說就拿掃把打出去,但看眼前這個男人似乎還挺有錢的,她舔了舔嘴唇,忍不住開口:“要在我家住也可以,只是這……”

她搓了搓手指,一臉的貪婪。

王佩雲眼中飛快地劃過厭惡之色,不由側頭瞥向沈瑾辰,不知道他會不會對自己的印象大打折扣。

不想沈瑾辰卻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還是噙著盈盈的淺笑,溫和有禮地說:“在下叨擾了,也是這段時間的居住費,還望夫人不要嫌棄。”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足足有五十兩。

趙夏兩眼放光,一把搶過銀子,“不嫌棄不嫌棄,公子日後就好好在我家待著,缺什麼只管說一聲,嬸子肯定滿足你。”

“多謝嬸子了,我在山中躺了一天,又飢又渴,不知是否能討杯水喝?”

“哎呀,瞧我這腦子。公子你先回房歇著,嬸子馬上去給你做飯。”然後推搡了王忠憲一把,“你先搬出去跟你堂弟住一屋,把你那屋子好好休息一下讓貴人休息。”

王忠憲看著阿孃毫不掩飾的諂媚,面上有些鬱郁,但還是聽話地去收拾房間了。

王小春還在時不時偷看眼前這個溫柔高貴的男子,看著看著,她又忍不住偷偷怒瞪王佩雲。

真不知道她運氣怎麼這麼好的,上山不是撿到人參就是撿到這樣貴重的男人。

?她的眼神突然從憎恨變得迷惑、嫉妒起來。

王佩雲這個小畜生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漂亮了?昨天看到她不是還蓬頭垢面、一副灰撲撲的村婦模樣嗎?

王小春越看越氣,臉上也開始發癢起來。她不由惡狠狠地撓了一把。

“呀小春,你的臉!”旁邊,那個假惺惺的王佩雲突然捂著嘴驚叫一聲,面帶驚恐地看著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