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那個大放厥詞的男人躲在人群后面,似乎已經看到他們徹底搶佔這個村落的美好場景。

他大笑三聲,不斷用語言刺激著難民:“快衝啊,馬上就可以衝進去了!所有的糧食都是我們的了!”

穆惜文往背後的竹簍摸去,卻摸了個空。她只剩最後一支箭了。

同樣手持弓弩的魏子隱就在身旁,兩人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雙方的意思。

犀利的眼神掃蕩過混亂的“戰場”,穆惜文掏出那支僅剩的箭,直指藏在暗處指揮這一切的男人。

箭矢如流星般,避開了場上其他人,向著男人飛速前進。

男人瞳孔地震,狼狽地往旁邊一撲,躲開了那必死的一箭。

“噗——咳咳,哈哈哈,沒射中我吧。你沒箭了,臭娘們,看大爺我等會怎麼教訓你!”

看著越來越多受傷的村民,穆惜文死死捏著拳頭。

眼看防線就要全面潰散,難民即將衝進西河村時,眾人身後突然又響起震天的吼聲。

穆惜文回頭一看,竟是周長河帶著趙莊村與上清村的村民來了。

面色堅毅的周長河幾步跑上前護在穆惜文身前,“阿文,沒事吧。”

“沒事。幹得漂亮!”

她早就預料到僅憑西河村這百餘人難以抵擋潰逃的難民,想要保住西河村以及其他村子的安全,唯有四個村子攜手抗敵,各自為戰只能被各個擊破。

之前她讓周長河去給其他村子報信時,有意提了“合作”的話,讓他們知道,如果西河村抵擋不住難民,那後面的他們也不可能抵擋得了。

不過話雖帶到,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此時看到“救兵”,她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趙莊村和上清村共來了三百多人,全都是年富力強的莊稼漢。

本來氣焰高漲的難民看到又來了這麼多“敵人”,衝鋒的動作也不由滯了一滯。

穆惜文抓住這個轉瞬即逝的機會,立馬大聲吼起來:“你們本來都是良民,難道真的要一錯再錯,最後變成流寇嗎?

你們現在還有回頭的機會,新來的知縣肯定會對你們破城搶劫的事寬宏處理。但如果你們不知悔改,繼續搶劫甚至是殺人,那麼知縣也只有把你們當流寇通緝。你們便再也回不到故鄉,還會連累你們的家人好友。”

“你們……你們殺人了!”有悲憤的低吼聲從難民從中傳出來。

穆惜文精神一震,“我們殺的不是良民,你們中間混了流寇沒發現嗎?如果不是流寇,我相信你們根本不會做出破城搶劫這種事,一直都是有流寇在煽動你們犯罪!”

“什麼?流寇!”難民群炸開了鍋。他們雖然闖進了安陽縣,但並不想落草為寇,只是為了生存不得已而為之。

“對,你們自己認認,被殺的那些人你們認識嗎?是你們村子裡的百姓嗎?”

耳邊質疑的聲音越來越多,男人見大事不妙,一把彎下身子,把搜刮來的珠寶往自己懷裡塞了塞,和小弟們就要悄摸地逃跑。

就在這時,東面突然燃起一片火光,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顯眼。

“糟了,東河村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