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的路上,遇到的每個詢問的村民,王佩雲都會耐心地告訴他們:

“是的,這段時間新米價格上漲,每斤米價值8文錢了。嬸嬸

阿叔你家不是急需用錢嗎,正好可以賣了新米。”

許多人都心動了,畢竟說要下雨,但這幾天一直烈日當空。何況就算下雨又怎樣,人家知府小姐都說了安全得很。阿文姑娘雖然厲害,但肯定比不過知府小姐吧。

於是又有兩家實在是受不住誘惑,拉著米去縣裡賣了,帶著白花花的銀子回村。

“佩雲姑娘,真是謝謝你啊。我家老頭子病了一直沒錢買藥,多虧你告訴我們米價上漲的事,我終於可以給他買副藥了。”

如此一來,忙著去賣米的人家就更多了。

這天,周長河正要去找穆富陽,周母突然一把拉住了他,神神秘秘地說:“長河,你今天擔米去縣裡賣吧。隔壁東河村的好多人都趁機賺了一筆,最近米價都下跌到七文錢了。”

“賣米?”他倏忽沉下臉,“阿文不是都告訴大家別賣米了嗎?就為了這一兩文錢?”

“什麼一兩文錢,你以為你是地主老爺不成?穆惜文一小丫頭知道什麼,人家佩雲姑娘都在勸大家賣米。”周母一臉的不以為意。

“佩雲姑娘和阿文年紀相仿,你為啥不信阿文?”看著周母臉上的輕視之色,周長河的神色變得嚴肅而認真,他一字一句地說:

“阿孃,阿文現在是我的東家,兒子在她手裡做事。我不求你必須同我一樣信任她,但至少對她有應有的尊重。如果不是她的幫助,兒子就是累死也賺不到這麼多錢。上次葉子那事,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你要是不想葉子被人戳著脊樑骨罵,就消停點。”

說完就甩手出了門。

他來到穆家,委婉地將最近東西河村村民賣米的事告訴了穆惜文,穆惜文也沒立場阻止別人賣米。

何況王佩雲有一點說的很對,許多村民一年到頭就等著稻穀收割後賣掉當一年的嚼用,那二十多兩銀子,對現在的穆家來說無足輕重,但卻可能是某戶人家救命的錢。

她能做的,也就是儘量勸大家賣掉新米後多買些陳米或糙米。

這幾天,因為慷慨告訴大眾米價上漲的事,王家在東河村的聲望又重新恢復,王佩雲也收穫了兩點聲望值,這讓她振奮不已,似乎找到了打擊穆惜文的方法。

但這種欣喜,在突如其來的一個雨夜,全部破滅了。

穆惜文獲得預知的第十三天,深夜。

“咔嚓——”

睡夢中的穆惜文猛地被驚醒,她朝窗外望去,一道閃電劃破黑色的夜幕,隨後便是一道沉悶的震耳欲聾的雷聲。

“嘩啦啦——”

窗外的樹木瘋狂地擺動著笨拙的身軀,似乎想要拔腿逃離這裡。狂風咆哮著將門窗打得吱嘎作響。

很快,天空就像塌了一個角般,瀑布般的雨水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瀉而下。

穆惜文渾身一震,光著腳就跳下了床。

來到大廳,穆嶽、趙氏和其他幾房的人全都聚在這。

羅氏慘白著臉,瞳孔中盡是畏懼,“這……十五年前那場大雨好像都沒今天的大……”

其餘人哆嗦著嘴唇,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