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司樂的話,皇上並未下旨,說這是對您的賞賜和赦免,您受著就是了。”她現在有了身份,宮女也不再冷眼相待。

現在宮裡的人都以為她如今得了封賞,應該還有可以攀求富貴的機會,便也都一改從前的刻薄,恭維起來。

她在這段時日裡面見多了人心善變,不接受那些諂媚的恭維和奉承,心中多是不屑。

那些話就像諷刺她一般。

賞賜是因為什麼?因為她,所以他才能坐上現如今的高位之上。

赦免?

虞梔冷哼一聲,對著那宮女說:“既如此,我自然是受得起的,告知他一聲,讓他在那位子上爬穩了,別哪天摔下來摔死。”

她本就無罪,赦免一詞倒顯得他寬宏大量,仁慈和善了,真是不要臉面。

她這幾日整日都待在房中,並不出去,心中思緒萬千,無數的念頭在腦海中浮現,細細地理起來,卻發現毫無頭緒,心中惆悵。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她現在有些忘記了江景盛是如何逝去的,家中又是如何被滅門的,那些記憶零零碎碎,她也說不清道不明。

她在這裡得過且過也並不是辦法,總不能一輩子都被鎖在這裡,她還有仇恨未報。

正想著出去看看這是何處,剛出了院門就被兩個侍衛攔下,她一臉不解。

“抱歉楊司樂,我們這是奉命行事,您只能在規定的日子出去。”守衛森嚴,她想走出去,兵刃卻搶在她前面,與她脖頸相對。

她心中疑慮,規定的日子。

現在她是樂府的司樂,規定說她每月只有兩次去教學的機會,而這時間一天也不超過兩個時辰。

如同囚犯一樣,說她現在有了官職,無非就是想將她操控在手掌心,令真相不能言明,說謊者永存。

其他人想探看她也不被允許,更別說所有的來信,也都被盡數切斷。

並沒有意料中的吵鬧叫嚷,她平靜的出奇,宮女此時都在掃灑院子,眼睛的目光卻時不時地瞟到她這裡來。

她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們,過了良久讓她們都過去,說她現如今不叫楊承徽,楊承徽早就死在了那個冬日,她現如今是虞梔。

宮婢都以為她又在作什麼妖,畢竟面前這位被皇上親自說過,要多加“關照”才是,她的一言一行都被允諾,也都被人看盡眼裡。

她詢問著從前在宮裡的那些東西可去了哪裡,無非是一些棋盤和棋譜,都是她師父留下來的。

宮女去另一間房子裡面給她取來,是一個包裹,她也不知道里面都有什麼在,接過來就回了裡屋,遣散了宮女們,自己關著房門。

手裡的盒子沉重,她如今只有頭上的玉簪子是大哥給她打造的,身無長物。

師父留下來的東西也算是遺物,只有這些了,她開啟仔仔細細地看著,覺得師父定會給她留下些什麼,不然以師父的性子,是萬不可能隻身去換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