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宴醒得不是時候,葉秋生已經打算不等他了,她覺得他們之間可能就是缺了點緣分,也許和白辰和竹葉一樣。

她已經換上了白色的類似婚紗款式的禮服,端坐在化妝間,任化妝師造型師隨意擺弄。

鏡子裡的人熟悉又陌生,雪白的臉上添了些色彩,光彩照人,盤起的秀髮露出修長的脖頸。

造型師還想往頭上戴點頭紗,被葉秋生立刻制止住了,這個反應之大,她自己也沒想到。

「這個就不用了,又不是婚禮,只是個訂婚宴,別弄得太莊重了。」

造型師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但是也反應過來了,她參加過不少這樣的場合,豪門嘛,都是要個面子,要說真心相愛的沒幾個。

「按照小姐的意思來。」

訂婚宴的現場請的不是貴族宗親就是商業合作伙伴,總之葉秋生基本不認識。

還是有些感慨,自己的訂婚宴現場,沒有自己的朋友,就連親人也都是才認的。

唐少安笑得滿面桃花,就連華慍都收起了陰陽怪氣的刁鑽模樣,看著也有幾分開心,到底是自己養到大的孩子婚事。

葉秋生看著她的笑顏,心中不禁猜測,要是拿牧行野威脅華慍,華慍會不會為他捨棄一切,認罪伏法,這個想法只一瞬閃過。

她挽著牧行野的胳膊站在迎客處。

宴會廳開了暖氣,但好像吹不熱她一樣,站在那兒還是冷冰冰的。

牧行野握住胳膊上的小手,包在自己掌心內,「是有些冷嘛,我們要不進去吧。」

牧行野的傷很重,本來康復的機會渺茫,可他就是奇蹟般的憑藉驚人的意志力站了起來,就是現在還不能獨立行走,走起來特別的慢。

「我扶你進去坐著休息會兒吧,你腿不能站特別久。」

「嗯。」

葉秋生扶住他的手臂,他也將半身的力量託付在她手中,他們緩緩的轉過了身。

無論誰看他們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謙謙君子和粉紅佳人。

在轉身之際她卻聽見一聲熟悉的呼喚。

「葉秋生,結婚都不請我嗎?」

葉秋生瞬間識別出聲音的主人,表情也有些僵住,她轉身笑笑,「不是結婚,是訂婚。」

司行宴穿戴整體莊重,和牧行野的打扮別無二致,仔細一看,兩個人長得還是有些像的,一起站那兒的時候倒叫人有些迷糊,誰是今天的男主角。

「哦,訂婚就可以隨便跟人訂了嗎?」

「你亂說什麼呢,你的身體?」

其實他早些天就醒了,葉秋生是瞞著他和牧行野定下的這件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瞞他。

如果要說家人的話,司行宴才算是真的從小看著她長大的。

「本來死不了,今天倒是會被你氣死。」

他身子頃長,因為生病又瘦了些,從褲腿處就可以看出來,這場病也沒改變他漫不經心的態度,笑起來的時候,那雙眼眯起的弧度真好看啊。

葉秋生不敢多看兩眼,有些接不上他的話,笑了笑,拉著牧行野躲在了另一處。

牧行野看出來了她的不自然,還打趣著說,「捨不得了?」

葉秋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改變了主意,本一心在等他醒過來,但醒過來之後卻又當他不存在了。

她做決定的那天,她坐在司行宴的病床邊,給他削蘋果,他矯情的非要她喂,她一邊翻著白眼,一邊把蘋果削成一小塊往他嘴裡送。

他抓住她的手腕,笑眼看著她,無聲嚼著蘋果。

那天陽光剛好灑了進來,窗簾被吹得飛起,空氣中夾雜著床頭櫃上

的百合花香。

她和他閒聊著最近的天氣,說鋒都的貴族奇怪,衣食住行都要人伺候,像以前宮裡的人,還要教她禮儀,她說她才不學,反正她沒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