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現場,把她嚇了一大跳,曾媛倒在了血泊中,雙目瞪得圓鼓鼓的,很是滲人。

葉秋生驚詫的同時不敢驚撥出聲,上前去探探鼻息,人竟然,已經沒了......

她這一刻十分惘然,曾媛只是有些壞心思,愛耍點上不了檯面的陰招,但是罪不致死,她、她是可以和曾媛好好相處的。

「你對她,做了什麼?」

葉秋生蹲在屍體旁深吸了兩口氣,強壓住情緒,伸手合住曾媛的雙眼,心中不免悲嘆。

往昔曾媛笑盈盈對著她說,「葉秋生,幫幫我吧,我手上有你的把柄我都沒有放出來,我這次對你夠好的了。」

她的音容相貌還在眼前,她還只是個小女孩兒,剛剛有個喜歡的人。

「不是,秋生,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我剛從醫院出來,我沒什麼力氣的,我沒想到,我沒想到會是這樣啊。」

馮子俞憋了半天都不敢哭,看見葉秋生就彷彿沉入海底的人看見了可以拉他上岸的繩索,她抓住葉秋生的手臂,眼淚砸在她的手背。

她扯著葉秋生的衣袖,「是她先想害我的,她來找我,她說我勾引段鈺棋,我說我沒有,她不信,她說我一個剛剛出道的新人是怎麼有機會和他一起拍雜誌的,那個雜誌封面原定的是寧婉言,結果拍攝變成了我。」

「我不知道段鈺棋為什麼會喜歡我,我們只是一起拍了個雜誌,說著說著她就生氣了,在樓道跟我拉拉扯扯的,她想推我下樓,我出於求救的本能,我根本無意識,我就使勁推了她一把。」

「結果......結果她就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她的頭撞到了盆栽支架,上面的盆栽砸了下來,砸到了她的頭......和我沒關係,和我沒關係。」

馮子俞惶恐的一張小臉只能用慘白來形容,說著她的手在胸前瘋狂擺動,「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殺她,我不想,如果不是她先跟我動手,我是為了自救,我......」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葉秋生不好打斷。

她摸著曾媛的手,還有餘溫,心裡的悲涼更甚,她閉緊了雙眼,唇有些顫抖,「馮子俞,你希望我為你做什麼?」

她不去詢問事件的真相,馮子俞從醫院出院,為何曾媛先動的手,想要推她,她卻能反手將曾媛推下樓梯。

「我......」馮子俞頓了頓,認真的看向葉秋生的眼睛,「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葉秋生輕微抬眼看了下她,無聲點頭。

這是她欠馮子俞的,如果當年不是她帶著那比錢到了馮家,馮父不會突然和人私奔,馮子俞一夕之間沒了爸爸。

如果不是馮母告訴她真相,不至於連馮子俞最後一眼也見不到,慘然被人殺害。

可是她,可是她要怎麼幫她呢,這是一條鮮活的生命的啊。

「你走吧。」

葉秋生最後留給她這三個字。

馮子俞也知道,他們之間的情誼,走到了盡頭。

曾媛的死訊在葉秋生回長安居之前傳到了司行宴的耳中。

葉秋生站在門口時就聽見了瓷器被砸在地上破碎的聲音,接著噼裡啪啦一攤東西跌落。

司行宴從不是這麼情緒化的人,能這麼做說明這件事真的踩到他的底線了。

張媽站在一旁想勸不敢勸的,正好看見葉秋生,便向她投來了求救的目光,「小姐......」

葉秋生沒作聲,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都下去。

「你去哪兒了?」赤裸裸的不帶好意的質問。

「我能去哪兒。」葉秋生對比司行宴的反應,平淡很多,但是也看得出來心情不太好,有

氣無力的。

司行宴猩紅的眼,上下打量了下她,最後視線定格在她手上的檔案上,他慢條斯理的拿起一張雪白的手帕擦拭掌心被瓷片劃傷的血跡,視線仍在她身上。

「你想做什麼?」

葉秋生提著檔案,緩慢來到他眼前,坐了下來,「司行宴,我們離婚吧,我分文不要,葉氏股份我給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