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真沒打算跟她玩命,又不是瘋的,有的事情做到這已經仁至義盡了,看在她母親的份上,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袒護她。

可越是在底下坐著那股煩躁不安讓他越加無所適從。

司行宴薄唇一掀,「不用,照顧好受傷的兄弟。」

視角掠過側後方躺著的男人,「那個男人拖回部隊找人單獨醫治。」

天邊影影約約的有些亮光。

一場大戰後,空氣中還瀰漫著些難以消散的血腥味。

整條山路稀稀疏疏的躺著些人體。

草地被踐踏成了一團爛泥,挺立著的樹幹也中了不少槍。

司行宴的身體好像已經熟悉葉秋生的重量了,怎麼走也累不了一樣。

整條山路沒有任何的捷徑,只能靠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葉秋生無論什麼時候去哪裡,他都能把她帶回家。

一條悠長,蜿蜒綿長的山路上,有著一個挺拔高大的趕路的人,懷中的女子的長髮自然的垂落,順風飛舞。

葉秋生昏昏沉沉的醒過來,一睜眼自己在長安居,怎麼都到長安居了。

手上還插著針,掛著藥瓶。

人呢?

她四下巡視,沒看見人,她就心裡發慌。

「小姐,小姐別亂動啊。」

張媽端著黑黑的中藥從門口一進來,就看見葉秋生撐著身子要坐起來。

她連忙把藥放在床邊上,去扶葉秋生。

「沒事的張媽,我沒受傷,不對,也不一定,醫生怎麼說?」

既然在輸液,那醫生肯定來過了。

張媽囁嚅了一下嘴唇,改了話鋒,「也沒什麼,小姐不是也說自己沒受傷嘛,就是身子太虛了。」

葉秋生一看這副神情就知道出事了,但是她顧不上自己,連忙問道,「司行宴呢?我怎麼沒有看見他?」

「大少,大少公司呢。」

張媽答得很快,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葉秋生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很不對勁,「我沒受傷,可是他受傷了啊,他帶人來救的我,我還看見他身上有燒傷,他怎麼去公司了?」

張媽被葉秋生這番話說的一愣一愣的,但是又不敢細問。

大少確實有傷,但具體是什麼情況她也不清楚。

張媽一張佈滿歲月痕跡的臉上露著一絲的不好意思,「大少只說讓我先照顧小姐,其他的我沒問。」

是啊,張媽知道多了也是擔心。

葉秋生摸摸張媽的手,「我沒事的張媽,就是剛醒,我自己問司行宴,你不用管我了。」

張媽淡淡一笑,「我看著小姐把藥喝了我再走吧。」

張媽拿出一顆大白兔奶糖放在櫃子上。

有些片段的記憶閃進葉秋生的腦子裡。

她看著櫃子上的東西,不自主的問道,「司行宴讓吃的嗎?」

她指的是糖。

張媽秒懂,「是啊,大少說喝完藥要吃點甜的。」

葉秋生咕嘟咕嘟的抱著碗把藥一口氣灌進去了,然後慢慢剝開紙殼,一顆奶白色的圓柱體出現在她眼前。

她放進嘴中,一絲甜縈繞舌尖,瞬間蓋過中藥的苦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