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俞說出了段話後哭得更大聲了,哭聲斷斷續續,帶著哽咽。

“我不跳了......不跳行了吧。”

男人鬆開了她,她肩膀上冒出的血染紅了衣衫,一如那天被染紅的舞鞋一下。

馮子俞抖著手摸上肩膀,人命如草,捏死她就跟捏死螞蟻一樣。

兩目一閉,兩行淚又滾了出來。

宋千雅居高臨下,“馮子俞,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非要把我逼急了你才懂事。”

宋千雅冷哼一聲,跟看條小狗一樣,逗兩下就走了。

馮子俞掉在地上的手機螢幕亮了起來,是趙燁回她了。

「可以啊,哪裡見。」

馮子俞撿起手機,右手已經使不上勁,一直在抖,右手單手打出。

「劇院見。」

然後發過去了個地址。

劇場一片死寂的黑。

趙燁站在臺下最中間。

整個劇場冷冷清清,沒有別人,在這裡心跳聲的格外明顯。

他隨意坐在了一個座位上,拿出手機準備問馮子俞在哪兒。

突然臺上有一束追光。

馮子俞身著整齊的芭蕾舞服,她本就高挑瘦弱,膚色白皙,脖子細細長長了,站在那兒活像一隻真的天鵝。

她站在光圈中,隨著音樂,翩翩起舞,是《天鵝之死》。

她有隻胳膊沒有動,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靈動,她的悲愴,她的華美。

她的每個旋轉,擺臂,跳躍,都彷彿跳在了趙燁的心尖上。

他從來沒有這樣看過這一個演出。

整個劇場昏黑,只有他一個人,而臺上,也只有她一個人。

這個房間只有一束光,那就是馮子俞身上的光。

他好像隱約有看見馮子俞的淚光,即使隔著那麼遠,他好像也能看見。

這是一隻明知道自己會死,但依然不屈服的天鵝。

她振臂一揮,不是飛向了死亡,而是飛向了不朽。

一舞終。

趙燁才感覺自己呼吸上。

心中卻有很多情緒在橫衝直撞。

這是他會記一輩子的舞蹈,是他多少次午夜夢迴想起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