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今晚來此的......可不止這些人。”花眉男放下茶杯,看向會場一處角落,有些玩味地道。

角落處,屏風後,幾名侍從正在準備酒水。

“都勤快著點,別出什麼叉子,怠慢了客人。”一名領班吩咐道。

“頭兒,這酒水可真香。”一名侍從正在負責燙酒,嗅到那酒香,滿臉陶醉地道。

“那是自然,今晚來的客人,說不準明個兒就會在咱怒庫開設分店,當然得好好招待,別廢話了,趕緊準備。”領班笑著道。

這次展會可不僅僅只是一場工藝展示的大秀,更是一個吸引各地金號入駐的噱頭,即便他們只是平頭百姓,也知道這是件有利於民的大事,馬虎不得。

“頭兒,什麼時候上酒?”

“等展品展示結束,到時候都勤快著點。”

幾名侍者忙碌間,並未注意到屏風邊緣負責擺弄杯盞的男子。男子擺放杯盞的功夫,正悄悄看向屏風之外,注意著展區的一舉一動。就在此時,幾名侍者從後廚趕來,又是放下許多杯盞,然後迅速離開。只是最後一人在經過男子身旁時不著痕跡地低聲道:“妥了。”

聞言,男子微微一笑,又是忙碌起來。

貴賓區,一處角落。

一名衣著華麗,略微福態的男子,正是峨松郡金業巨頭,東方博。但如此一位金業巨頭此刻心思卻全然不在展品之上,似乎有些侷促,不時間微斜雙目,瞟向鄰座的一名男子。

這名男子年約三十,一道刀疤自左眉直至右頷之下,雙目之間隱隱有兇光閃爍。

“韓兄,答應您的事我可做到了,不知......”東方博欲言又止。

“東方兄,哪的話,韓某一向說話算話。只是常言道送佛送到西,不急於一時吧?”刀疤沉聲道。

“可是......先前沒說過......韓兄請體諒,在下雖然不才,可到底在本地有些名氣,到時候官府如果深究......在下到底只是個生意人呀。”東方博道。

“呵呵,你不就是怕事後受到牽連。問題是現在你已經上了賊船,還撇得乾淨?把戲做足才能全身而退不是?再說了,就算事後受到牽連,可人嘛,總得懂得權衡不是?”刀疤男有些威脅之意。

聞言,東方博一時語塞,搭在椅子扶手的左手當即緊握,想他東方博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僅是峨松郡金業大亨,本身也是八極境界強者,即便本郡高官要員見了他也得客氣三分,哪裡受過這樣的氣?但沒辦法,誰讓自己倒黴呢?

刀疤男見到東方博的小動作,也是知道,此人畢竟是個人物,真要逼急了也不好,敲打一番就是了,又道:“你放心,只要你別背後捅刀子就行。就不勞你出手了,把你的人馬借我就行,至於事後,我想你有得是辦法擇清自己。”

東方博鬆了口氣,又道:“那你答應我的事?”

“只要你聽話!”

回到慕景奚這邊,慕景奚看向被大漢們抬走那雙獅踏火爭雄盤,想要發現一些端倪,看樣子此物便是崔倚佳此行的目的。至於澹臺明末當然察覺到了慕景奚的小心思,趕緊傳音道:“景奚!莫要生事!”

聞言,慕景奚雖有些不快,但到底還是肯聽澹臺明末的,微微點了點頭。

澹臺明末鬆了口氣,有道是好奇害死貓,崔倚佳一行絕不是什麼金銀器商人,還是莫要打探。

雖說澹臺明末不懼他們,可到底要保證慕景奚安全。光是方才馮鵬的一手傳音入密便不簡單,要想施展這等法門,除非實力達到八極境界,否則便只能藉助武技、或者其他手段。而身為術士,澹臺明末確信自己方才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波動——印的波動!

澹臺明末知道,這道馮鵬的印至少是靈階高階,這幹人絕不簡單,誰知道他們還有多少手段?更讓澹臺明末擔憂的是,強龍不壓地頭蛇,這些人來此必有後著,到時萬一慕景奚犯了他們的忌諱,可就麻煩了。

就在此時,今夜最後一件精絕,那傳聞中由菡萏水碧所作、彙集巨匠所成的——雲夢蝴蝶終於來到眾人跟前。

其它精絕皆由力士相護,兵卒輔之,然而抬著雲夢蝴蝶的卻是八名軍官,那外放的靈力波動,時刻在提醒眾人,眼前的八位軍士,乃是不折不扣的八極境強者!

在短暫地驚訝於眼前八人的實力之後,眾人無一不是將目光看向了步輦之上那靜靜橫臥的、期待已久的精絕——傳聞中的菡萏水碧所制的雲夢蝴蝶!

一眼,僅僅是一眼!即便是在此之人多是對飾品無甚興趣的男子,也在剎那之間凝固了神情!

一瞥,僅僅是一瞥!縱使是自小司空見慣華美精妙之物的崔倚嘉,也掩蓋不住那由心的愛憐!

那雲夢蝴蝶,不需要任何的陪襯、不需要任何的修飾,它僅僅只是待在那裡,就好似一位遺世獨立的女子,縱使驚鴻一瞥,便已豔絕世人。

掐絲、鏤空、編累!三隻相錯的蝴蝶附著在赤、碧漸變的枝頭,在眾人輕微的呼吸之中翅翼微顫,那纖若髮絲的翅翼之上微如雪花的珍珠在燈光之下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