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黑壓壓的,慢慢的房子外邊兒的雨似乎是變小了。

由於停電了,屋內也是黑咕隆咚的,只有澡堂內射出來的光照亮了小範圍的空間。

李萍坐在灶堂前輕輕嘆氣:

“那麼多男人有幾個比得上我姐夫的呢,掙不著錢還好吃懶做,沒準兒喝了酒還打人呢……找個像咱爹那樣的,那這一輩子不就毀了嘛。”

“你不能總這麼想啊,掙多少錢算多呢?咱家的家庭條件也不好,找個條件差不多的就行了唄。”

李豔把排骨下鍋,攏了攏耳邊的頭髮繼續說著:

“而且你別覺得你姐夫多好多好,你姐夫身上的臭毛病不多啊?別的男人抽旱菸,喝普通的散酒就行了,你姐夫呢?

他光喝好酒,不是茅臺不喝,抽菸也只抽叫什麼華的那種煙,賊啦貴……看看你姐夫多懶啊,回來啥也不幹直接躺炕上睡覺了啊。”

李萍抿嘴笑,扭頭一瞅牆角已經有一排空的茅臺酒瓶子了:

“他掙的錢多願意喝就喝唄,再說你懷不上孩子我姐夫不僅沒說啥,還幫你打掩護,這不就挺好的嗎?”

提起這茬兒李豔就微微嘆氣。

這時候裡屋響起小丫頭的聲音,似乎是小丫頭睡醒了,所以兩人就停止了這個話題。

……

等王遠一覺醒來已經下午6點多了,窗外的雨還在下著,電依然沒來。

從堂屋傳來一陣水汽從鍋裡冒出來的沙沙聲,屋子內還飄蕩著一股排骨的香味兒。

“燕子,燉的排骨啊?”

“是啊,睡醒了不?起來咱吃排骨了。”

王遠一個鯉魚打挺從炕上起來,盤臥在他胸膛上的大白貓冷不丁的掉在了炕上,一臉懵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兒。

去茅樓解決了一下個人衛生,王遠從茅樓出來後還和隔壁院子的王虎打了聲招呼。

王虎家的雞窩塌了,母雞們兒縮在一起淋著雨呢,他整了快髒兮兮的塑膠布給雞窩蓋一蓋。

“虎子你吃排骨不?你嫂子燉排骨了。”

“吃!”

王虎沒有絲毫猶豫的,邊把手上粘的泥巴在板杖子上抹一抹邊笑嘻嘻的道:

“哥你等一會兒啊,我去端盔子去……我早就聞到排骨香味兒了。”

相處這麼多年了不用客氣的,王虎興奮的直接往他家屋裡跑,腳下滑了一下差點摔個狗啃shi。

屋內隱隱傳來王虎和周莉的交談聲,很快王虎就拿著一個鐵盔子出來了。

盔子是一種比碗大,比盆小,平底,與盤子相比口要深很多的容器。

在王家屯兒這邊兒,盛菜盛湯一般都是用盔子,盆有點太大了。

王遠拿著盔子回了屋,正好李豔剛剛掀鍋。

“來,我先給虎子盛點兒。”

“就這麼點兒還要盛啊?咱自己都不夠吃的了。”

“夠夠夠肯定夠的,中午整的那一桌兒好菜啊,我都吃撐了晚上吃不下多少的。”

“呸~你中午是吃了好菜了。”李豔笑著把灶堂旁邊的木頭柈子整了整,火燒出來就麻煩了。

給王虎盛了一盔子排骨,都冒出來了,等王遠回來他們這院兒也正式開飯。

點上一根蠟燭在桌子上滴幾滴蠟油,把蠟燭摁在蠟油上很快蠟油就硬了,蠟燭也立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