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雞場的配房中。

衛國叔趕緊往嘴裡扒拉了兩口飯,把碗往桌子上一撇,邊抹嘴邊帶著王遠往另一個屋子走去。

李豔趕緊皺著眉頭跟上,聽了衛國叔老婆的話之後她是真的有點怕黃大仙了。

來到另一個屋子,只見左邊牆角的籠子裡蜷縮著三隻黃皮子,母黃皮子抱著兩個孩子用憤恨的眼神兒瞪著王遠幾人,脖子上的毛炸起來,不斷髮出吱吱聲。

野生黃皮子的恢復力確實是強,被狗咬出來的傷口已經停止流血了,只是傷口周圍染血的毛髮粘成一團看上去有些悽慘。

“衛國叔,昨天我們離開後到底發生了啥?”

“就是我們兩口子都睡著了,冷不丁的聽到了狗子的叫聲,我趕緊拿著手電筒去院子裡邊兒找結果啥都沒發現。”

衛國叔回想著昨天夜裡的情況,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一個人拿著手電筒找黃皮子其實他還是非常害怕的。

“我尋思著有點不對勁兒,小遠你養的狗子這麼聽話不可能瞎叫喚,所以我就來這邊兒的屋子裡瞅了瞅。

嘿,你猜怎麼著?籠子外邊兒有黃大仙的腳印!肯定是那隻逃跑的黃大仙又回來了。”

王遠低頭一看,撒著一些灶堂灰的地面兒上確實有一些細小的腳印兒,腳印比雞爪印略大,雜亂的很似乎是黃皮子在周圍轉了好幾圈兒。

“我現在都沒想明白黃大仙是怎麼躥進屋子裡邊兒的,我把屋門兒都關好了的,太他媽的邪門兒了。”

“衛國叔別自己嚇自己……這地上的灰是誰撒上的啊?”

“我媳婦兒撒上的,她說只要黃大仙踩在上邊就會留下腳印兒,果不齊的留下腳印了。”

“白天人多它可能不敢再來了,今天晚上咱們再看看。”

王遠和李豔離開養雞場,邊交談著邊沿著田間小路往家裡走去,與過年的時候相比氣溫已經沒有那麼低了,相信用不了多久肥沃的土地中就可以長出小草來。

“氣溫趕緊變暖吧,我想去釣魚了,釣條大鱖魚回來放上蔥薑蒜一燉,再整點兒小酒一喝,嘖嘖~想想就美的很啊。”

“噗嗤~你倒是會享受。”李豔抿嘴笑著,她就看不慣王遠這種懶散悠閒的樣子:

“你的心咋這麼大呢,死了一百多隻雞你咋都和沒事人一樣呢?”

“哎呀死都死了,傷心還有啥用啊?這些都是小事兒啦,放寬心。”

王遠確實不太在乎100來只雞的死活,都是小錢啦,嬉皮笑臉的樣子瞬間把李豔逗笑了。

就在兩人打打鬧鬧著往回走的時候,迎面遇到了開著手扶拖拉機的劉坤,劉坤50來歲笑起來的時候嘴角的黑痦子都在抖動。

劉坤是屯子裡邊兒的會計,自認為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兒”,平時面對屯子裡其他村民的時候相當有優越感。

不過在王遠這裡他卻沒有討到便宜,養雞合作社成立的時候他多次想給屯子裡邊兒爭取一些股份,但是王遠死活不同意,這個小樑子就算是結下了。

噠噠噠噠~

手扶拖拉機從右邊駛過,劉坤的視線一直掃著王遠,他在等王遠主動和他搭話,可惜拖拉機都開過去了王遠也沒有說話。

這讓劉坤氣的夫夫的,眼神兒都變了。

李豔回頭看了一眼駛遠了的拖拉機輕輕拍打了一下王遠的胳膊:“看見劉坤你咋不搭句話呢,咱們是小輩兒,不能等著長輩主動和咱說話啊。”

“他算個屁的長輩啊,上回和他說話這孫子裝沒聽見,真的是給他臉了。”

“可能是真沒聽見吧……都是一個屯子的,也別整的太僵了。”

“我心裡邊兒有數的,不過他對咱有敵意,那我也沒必要上趕著臉去貼他………養雞合作社一年給屯子裡邊兒一千塊錢,真的是喂的他們太飽了。

拿著我的錢下館子大吃大喝的時候,也不知道會不會念我個好兒,媽的。”

一路回到家,李豔把需要洗的髒衣服收拾出來,讓王遠抱來一些木頭柈子燒鍋熱水,除了洗衣服還可以洗洗頭。

這個年代想洗衣服真的是太麻煩了,尤其是天氣涼,還要洗厚棉襖這種大件兒的時候。

呼噠呼噠……

用軟和的柴火點燃灶堂裡邊兒的木頭柈子,王遠坐在灶臺前邊兒拉著風箱,不久之後鍋裡的水就開始冒泡了。

等把一鍋水都燒的溫熱了,便用半個瓢做的舀子把水舀出來放進大盆裡,把髒衣服都扔進去開始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