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妙雲聞言頗為失望,眼神有一絲掙扎,隨後從腰間拿出一把紅色皮鞘的長劍,扭頭衝顧笙道:

“顧師弟,我偶然得了一把法劍,願將此劍送給顧師弟,只求師弟借我飛舟一用,我將曾毅送回門中便回來。”

“我知道柳師姐心急,我等與曾毅師兄雖然相處不多,好歹同門一場,自然不願看到曾師兄身隕此處。

可若師姐將飛舟帶走,往返起碼要四日半,若是這幾日出了什麼變故,怕是我等諸人都要陷於此地。此話並非危言聳聽,五法宗的賊人多是修煉不壞金剛法和八臂明王法,極其擅長戰陣廝殺,若是他們混在大軍中出手,這古州城牆未必擋得住。

這幾日五法宗的賊人卻只是每日邀戰,並無其他舉動,其中必然有鬼。

當然,飛舟乃是師弟法器,到底如何還看顧師弟怎麼說。”祖雲突然開口說道,話語間條理分明,將利弊說的清清楚楚。

更重要的,卻是扮演了一次紅臉。

原本柳妙雲突然向顧笙借飛舟,顧笙無論是借也不好,不借也不好。

柳妙雲也知道這點,才主動拿出一把法劍相贈。

可祖雲將這番話一說出來,顧笙若是願意借,那是顧笙心善,不忍看曾毅生死。

若是不借,順著祖雲的話說便是。

到時柳妙雲未必會恨上顧笙,卻必然會恨上祖雲。

這道理祖雲不是不知道,卻還如此說了,一來是報答顧笙之前援手救命之恩,二來也是實情如此,她確實懷疑五法宗的和尚有什麼圖謀,飛舟便是幾人退路。

何臨峰神色一動,看了一眼祖雲,然後點頭道:“確實如此。”

周方周正則有些詫異,沒想到祖雲竟然突然站出來說話,倒是讓人意外。

就連顧笙也意外,轉念之間便明白了祖雲用意,心裡覺得此人頗為可交。

顧笙沉吟一下,曾毅和柳妙雲本來與自己不是一路人,自己倒是不在意二人死活。

可若是自己借出飛舟,柳妙雲帶曾毅離開,此處人手便又少了兩個。

若眼睜睜看著曾毅死在這裡,怕是柳妙雲會生出事端來。

二來也是祖雲開口讓他意識到一件事情,自己未必不能將曾毅柳妙雲拉過來。畢竟一個關鍵時刻管不了你死活的五境高手,和一個能關鍵時刻救你性命的同境修士,明白人都知道如何選。

起碼對方也不會再如之前那樣靠向寧一真。

只要這幾個通脈和夜遊境高手都站在自己一邊,寧一真就算對自己有什麼想法,也要顧及一二。

說白了,因為昨天之事,顧笙便開始提防寧一真了,不管對方是真如表面一樣雲淡風輕,多提防些總是對的。

柳妙雲不開口,只是看著顧笙,等他決定,見顧笙始終沉吟,她的心裡也一點點往下沉。

顧笙想明白利弊,便開口道:“我有一法不知道能不能救曾師兄,找一處房間,我可嘗試一下。其他事情等我試過之後再說。”

柳妙雲聞言有些驚喜,雖然與顧笙接觸不多,但也知道顧笙手段不凡。

只看他手下李劍心便知道了。

他既然這麼說,說不定真有幾分希望。

“有勞顧師弟。”

眾人說話間,寧一真始終冷眼旁觀,不發一言。

幾人將曾毅帶回將軍府找了個空房間安置進去。

“我這法子不方便人知曉,還請柳師姐在外面等候。”

顧笙說完便帶著攝提進了房間,身後傳來柳妙雲帶著期盼的感激:“有勞師弟。”

仔細檢查了一下曾毅的身體,如今只是一個破口袋,裡面裝滿了肉糜和碎骨,這都沒死,只能說曾毅的生命力當真恐怖。

顧笙猜測曾毅吃過什麼天材地寶,生命力才會如此強大。

換成其他通脈武者,這種身體狀況未必能活下來,更不用說氣血一直被法印抽走,轉換成佛門的力量,又轉過來鎖住曾毅身體,讓他完全沒辦法恢復。

“這寶相拳是真的狠辣。”

“必須將這幾道法印同時轉走才行,否則還會抽取氣血恢復。”

“能不能救過來,就看你的運氣了。”顧笙取出個草人,又將曾毅的鮮血引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