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畫面很奇特。

逢鯉躺倒在地上,胸口輕微起伏,表示著他還沒死。

秦順趴在地上,緊咬牙根,七竅流血,身體裡肆虐的疼痛,讓他甚至連打滾的力氣也沒有,只能麻木地維持自己的意識不要消散。

他努力地想著“史詩卡牌”,不斷刺激自己的神經,狀若瘋狂。

逢鯉努力積蓄著力量,只要他能爬起來,隨便路邊找塊板磚也好,石塊也好,給秦順來個幾下,這人也就完事了。

場面一時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逢鯉用盡全身力氣,把身體支撐起來,虛浮地伏跪在地上,爬向離他不遠處的板磚。

只是還沒等他爬出幾步,悄然無聲的秦順渾身肌肉濡染如同巨蟲蠕動一般,瘋狂亂竄,身體膨脹至三倍大,他有些新奇地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一個健步就衝到逢鯉身前,輕輕抬起腳,朝著逢鯉的頭,重重向下踏。

這一腳要是踩實了,逢鯉必定死得不能再死。

千鈞一髮,逢鯉身上的力氣也如同迴光返照,他猛然往側邊滾,秦順一腳踏碎地面,噴射的石塊劃傷逢鯉的面頰。

秦順見狀,眉眼間的狠厲更勝,“躲!我叫你躲!還敢給我躲!?”

一腳踹向逢鯉的頭,這是要直接把他踹爆。

逢鯉看著秦順的腳尖在眼前不斷放大,他的思想瘋狂叫囂,想讓他的身體動起來,可是卻只是妄想。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秦順一腳踹向自己。

他雙眼血紅,要是他這次能活下來,他必要讓那些辱他的,害他的人,全都付出代價!

他原想著罪不至死的仁慈,不過是放任那些人,對自己下狠手的軟弱!

這一腳,最終還是沒有落下。

趙玄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逢鯉面前,秦順的身體在此刻凝滯,連眼裡的狠厲都停留在了這一秒,生命體徵已經徹底消失。

“逢鯉,我說什麼來著?”趙玄易雙手環胸,饒有興趣地看著逢鯉。不愧是他感興趣的人,連決死的表情都這麼完美,他勾起嘴角,俯身扶起逢鯉,“我們是有些緣分的,難道不是嗎?”

逢鯉眼裡的狠厲只一眨眼就深藏進暗沉的眼底,星子般的雙眼笑得璀璨,“趙先生,兩次了,沒想到每次都是你救了我。”

只是不知道這次的您,又在旁側圍觀了多久。

趙玄易嘴角揚起,語氣很溫和,“畢竟長水路的事也才發生幾天,還有些掃尾工作要做。”

注意到逢鯉表情的變化,心想,“果然是我看上的的人,真是隻狡猾的狐狸。”

“哦,不對。”

“是狼,是豺,是豹,是虎,是獅,是擇人而噬的惡獸。”

那就讓我看看,你能瘋到什麼程度吧。

“既然先生都救了我,那不如再幫我一把如何?”逢鯉靠著趙玄易的手臂支撐身體,目光陳懇無害,“我想要這個人的屍體,我有些用處。”

“哦?”趙玄易輕輕挑眉,“在津海市,隨意殺人可不是什麼好事情,何況這人還是死在我的手上,也是因為你而死。”

“那先生更應該相信,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也不會希望這具屍體的火燒上自己的,”逢鯉垂下眼,斂去眼中寒芒,“火,只會燒到,該被燒到的人。”

“好,”趙玄易勾起嘴角,話鋒一轉,“可是上次連同這次,我救了你兩次,加上這具屍體,兩條命和一具屍體,你打算用什麼來和我換?我和你非親非故,救你也不是義務,你說呢?”

逢鯉抬起頭對上趙玄易的視線,堅定道,“逢鯉只是個青銅卡師能幫先生的不多,先生大恩大德,逢鯉這輩子無以為報,我雖然實力低微,也相信總有一天能幫上先生的忙,還上這筆人情。”

趙玄易垂下眼,彷彿在思考,不一會兒,他似乎想到些有趣的事情,語氣輕快,“那就這麼定了,兩條命加一具屍體的人情,我只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