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到葉靈石的家門洞下,警覺地四下望了望,然後開啟大門,關上大門後背靠住門哭起來。

“父親,母親你在哪裡?能聽到我說話嗎?”

他張開嘴等著。

一個時辰過去了,還是沒有昨晚那個聲音。

老天爺,為什麼對我這樣?

他哭又不敢哭出聲,怕有人知道他在葉靈石家。

“怎麼辦?兇手走沒走,回去有沒有危險?”

馬車,兇手?他邊哭邊想。

哭了一個時辰後他插上外門,

“父親,母親。”

“葉靈石。”

我一定給你們報仇。

此仇不報非君子。

此仇不報天打雷劈。

隨後開啟房門進了正屋。

他和葉靈石是從小光著屁股長大的,前年葉靈石的父母雙雙離世,於是空蕩蕩的大院子只留下葉靈石一個人。

葉靈石從小到大對學習不感興趣,上了幾年私墅後便開始找工作,自從父母去世後便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幹些零活,只要手上夠買飯的他絕不出門。

他學院還沒畢業,有空便來葉靈石家,喝點小酒聊個小天,反正比在自己家裡安逸。

葉靈石有一天把家裡的鑰匙交給他說,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歡迎。

也不打掃打掃,喝完酒的酒瓶還沒扔,吃完菜的盤子還沒刷,脫下的衣服,褲子,臭襪子,褲頭……他想吐。

準是換了套行頭去參加他的生日,誰還不知道誰,臭美個啥?

他拿起葉靈石的上衣聞了聞只覺得汗臭味嗆鼻子。

多久沒洗了?

邋遢鬼。

稍微有點條件的都不穿你這樣的髒衣,褲子皺了又皺都沒個褲子樣。褲子下面竟然還有如意藥酒坊的報名單和麵具。

“天助我也!”

如意藥酒坊遴選秀者時都是提前發放報名單和麵具。

垃圾簍旁有把傘,開啟竟是把破傘,傘架子壞了兩根,打起來半邊塌著有些不爽,他心裡說:“準是拿把好傘走了,驢糞蛋子外面光。”

假如遴選上了,把面具一摘可就露了餡,跟葉靈石的個頭是差不多,只是這臉?

他把心一恆,牙一咬,一跺腳,雙拳向自己的臉一陣狠捶。

只捶得是火冒金星,只捶得是鼻斜眼腫。

做大事的人要對自己狠一點。

對自己狠才能更好的保護好自己。

若稍微有點時間可以到黑市上想想辦法,豬皮面具其實也是不錯的選擇,可現在也只能這樣。

他從盆裡照了照,覺得挺滿意,就說昨天晚上喝多了掉進豬圈裡,身上的味跟剛從豬圈裡爬出來差不多,可不是他的味,是葉靈石衣服的味。

他可是自帶體香的。

他自誇了下。

他把帽子拉得低低的,生怕有人認出來,小心駛得萬年船。

也虧自己躲了下雨,也虧自己暈過去兩次,要是早趕過去肯定跟他們一樣。

雨還在下,只不過小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