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格類本來是準備安排阿濟格在凌晨時率領一隊精銳偷偷出營,然後從上游一處摸到對岸。

現在看來,這完全不用想了,四周到處是明軍。

“真是混帳,讓我帶領一隊人馬直接殺出去,必殺出一條血路。”性格粗暴的阿濟格再也忍不住了,還沒徵得德格類同意,就憤怒的一站而起,一副立即帶兵出戰的架式。

德格類一驚,連忙上前安撫。

看來,即便同為努爾哈赤的兒子,還是這支建虜軍隊的主將,他也不敢輕易的得罪阿濟格這個小老弟。

因為阿濟格、多爾袞和多鐸三兄弟深受努爾哈赤喜愛,每人手中都獲得了不少牛錄,這就是實力和地位的象徵。

而在建虜還不完善的體制中,最是注重實力,所以即便德格類是兄長、是主將,也不好直接用粗暴的口吻命令阿濟格,何況阿濟格的脾氣還很不好。

可阿濟格顯然不太領情,絲毫不留情面的喝道:“我大金精銳何時怕過明人?就知道忍,如此窩囊,簡直辱沒我大金男兒志氣。”

“你不敢戰就讓開,讓老子來。”

當著眾人的面,阿濟格的話語如此難聽,德格類也有些下不來臺,心中很是惱怒。

正準備斥責幾句,一旁的多爾袞連忙站起,走到阿濟格面前勸誡道:“兄長,天色已晚,我們連祖大壽主力位置都不確定,很容易中他們圈套。”

“而且就算找到他們了,等我們發兵過去,祖大壽肯定又會迅速逃走。”

“至於河對岸的明軍,我們的行動也很難瞞過他們,盲目進攻,風險的確不小。”

聽了這話,德格類很想說,同為親兄弟,你倆的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可能是理解了多爾袞的說辭,也可能是給多爾袞這個兄弟面子,阿格濟沒再多言,只是憤憤的坐回了原位。

德格類看向多爾袞,沉聲道:“十四弟,你說說看,我們現在該當如何?若是任由不管,我料定那些明狗能騷擾我們一整晚。”

高瘦的多爾袞微一沉吟,便道:“十哥所言極是,明軍只需要派一兩千人,甚至更少的兵力,輪番襲擾,就可以讓我們一整晚無法好好休整。”

“這段時日,我們與明軍多番糾纏,沒打到什麼大仗,但士兵已經疲憊,若晚上還得不到休息,必將影響士氣,這對我們極為不利。”

德格類自然明白,特別是女真兵,為了防禦明軍的火器,大多穿著多層重甲,好幾十斤重。

這些天,被明軍不停的撩撥,沒打過什麼像樣的仗,光跑路了,人累,馬也累。

如果連晚上都得不到充分的休整,人和馬都會受不了,士氣必然會受到不小的影響,那是很危險的。

德格類點了點頭贊同多爾袞所說,然後靜待著多爾袞繼續說下去。

“明軍的意圖很明顯,就是疲累我軍,然後再擇機進攻。”

“不過前些時日祖大壽一直在與我們糾纏,想必士卒也甚是疲累,既然這樣,我們也不能讓他們養精蓄銳,我建議士兵放棄休整,立即發兵驅離祖大壽所部。”

德格類一驚,暗道你這建議和你兄長阿濟格也沒什麼區別啊?於是連忙道:“河對岸的兩萬明軍可是士氣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