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魏忠賢也不是沒想過,朱元璋出手肯定不會輕描淡寫,只拿了一個指揮使的位職就了事。

果然,他是整個錦衣衛全都要。

所以,當天啟直接挑明瞭目的之後,魏忠賢便沒辦法再裝糊塗了,連忙跪伏下去,惶恐的道:“啟稟萬歲,是老奴失察,還請萬歲恕罪。”

看到魏忠賢這麼識趣,天啟的神情一緩,出聲安撫道:“這也不怪魏大伴,是朕沒將太祖的旨意傳達明白。”

“不過現在已經說清楚了,魏大伴可不要再失察了,不然朕可不好向太祖交代。”

魏忠賢連忙應是。

隨即,天啟以用早膳為由,將他打發了出來。

“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咱家就不信,你朱元璋能護他一時,還能護他一世?”

帶著這種憤恨又鬱悶的心情,魏忠賢直接出宮,出大明門右拐進入西江米巷大街,來到位於右軍都督府西面的錦衣衛衙門。

得到訊息的四彪以及魏良卿、侯國興、客光先等人早早的出迎,只是與以往興高采烈不同,今日一個個都有些心事重重。

因為他們已經得到了訊息,老大田爾耕今早突然丟了指揮使的位子,所以便沒再回到衙門。

此刻九千歲又親自到訪錦衣衛,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老遠看到魏忠賢的車隊進入錦衣衛后街時,他們便知道自己的猜測恐怕是應驗了,因為九千歲的車駕規模和排場明顯下降了很多。

現在被皇帝盯上,魏忠賢自然是能低調儘量低調,免得被抓住更多把柄。

待車隊緩緩的在大門前停下時,以許顯純、孫雲鶴、崔應元、楊寰四人為首的四彪,以及客巴巴的兒子侯國興、弟弟客光先和魏忠賢的親侄魏良卿連忙一擁而上的拜見。

“侄兒見過叔父。”

“孩兒見過父親。”

“見過千歲爺。”

“拜見九千歲。”

“好好好……”面對眾人的熱情,魏忠賢高興的向他們點頭示意了一下,看不出任何的不快。

田爾耕不在,便由掌管南鎮撫司,已經進封寧國公並加封太師銜的魏公公親侄魏良卿,攙扶著千歲爺向衙門內走去。

一行人直接來到大堂,魏忠賢坐在上首位置,細細的品著剛端上來的熱茶,一群心腹爪牙在下方恭順的依次排開,時刻等著聆聽教誨。

偌大的堂廳,墜針可聞,只有不時的響起杯蓋與杯口碰撞的清脆聲響。

“爾耕辭去指揮使的訊息,想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吧。”魏忠賢頭也不抬,看著手中的茶水淡淡的問道。

魏良卿和旁邊的幾人對視一眼,然後連忙道:“回叔父,我等已經知曉。”

魏忠賢嗯了一聲,接著道:“對此事,你們有何看法?”

魏良卿連忙道:“我等能有今天,全仰仗叔父,想必叔父已有應對之策,我等全憑叔父作主。”

“全憑父親作主。”

“全憑千歲爺作主。”

這些人都是混跡官場的老油條,手段狠辣,但也心思細膩,所以都很識相的不對此事發表任何意見。

畢竟連老大田爾耕都被輕鬆拿掉了,他們就算抗辯又有什麼用?

魏忠賢很滿意眾人的反應,他嘆息一聲道:“哎呀,咱們的萬歲爺,這次的胃口很大呀,一個指揮使已經滿足不了他了,他要咱們整個錦衣衛啊。”

“咱們吃的都是皇糧,現在皇帝要收回去,咱們能不給嗎?”

聽了這話,眾人的臉色皆是不由自主的一變,然後連忙將腦袋低下去,不敢表露任何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