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素衝了進來,看了那女人一眼,又看了一眼她身側的房間,發現他丟掉的那個金屬瓶已經不見了。

他注意到了這一點,便越過女人,又邁向了一樓樓梯,衝向了樓上。

很快,傑克遜便衝了進來。

他的表情無比憤怒,黑色巨斧的鋒刃在木製地板上拖出一道淺淺的溝壑,那把大號左輪的槍口還冒著淡淡的硝煙,尤其是他的臉上,那一道貫穿左半張側臉的猙獰刀疤正在扭曲蠕動著,將他那本就粗糙的面孔,修飾得宛如魔鬼般猙獰。

傑克遜看了一眼女人,冷冷問道:“那隻爬蟲,他去哪兒了?”

女人先前還有些惡毒的表情迅速收斂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怯懦、惶恐、畏懼不安的臉。

她指著身後的階梯,結結巴巴地說道:“他…他上樓了。”

傑克遜連正眼都不看她,他拖著巨斧,向樓上走去。

女人乖巧地低下了頭,嘴角卻勾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很好,不要看我,不要在意我,就當我不存在,是最好的。

她裹緊了毛毯,毛毯隱藏下的手攥緊了那個金屬瓶,然後將虛掩的瓶塞拔了出來。

有一個溫柔、魔性且充滿蠱惑力的聲音在她耳旁絮絮低語著,永無止境地重複著一句話:最後的機會了…殺了他,快殺了他!

冷風呼呼吹了進來,牆壁上的油燈燈焰不斷搖曳著,別墅裡忽明忽暗,血繼續流淌,菖蒲花瓣浸沒進了血中,而傑克遜朦朧的影子也已經延伸到了自己面前。

她甚至聞到了傑克遜那特有的體味,就像…一隻野狼。

近在咫尺。

女人身上的毛毯突然掉了下來,她傷痕累累的軀體再無一絲片縷的遮攔,然後她揮手用力一甩,金屬瓶裡的強酸便直接潑在他的臉上!

什…什麼?

這個賤女人,她怎麼敢?

“啊!啊啊啊!”

傑克遜扔掉黑斧和左輪,用雙手拼命捂住自己的臉,竭盡全力想將那些強酸抹去,但強酸如同蚹骨之蛆,不斷侵蝕著他的面部肌膚、他的嘴唇…乃至,他脆弱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死吧!死吧!去死吧!”

的確,如果是別的時候,傑克遜在靈能運轉之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中招的。但這一次,為了追捕羅素,他始終保持了靈能運轉的狀態,時間一久,靈能消耗過大,身體素質下降,反射神經也遠不如平時靈敏。

最關鍵的是,下手的,是這個女人!自己即便在睡夢中,她也不敢對自己下手,可現在,她哪來的勇氣?

女人臉上的惶恐與不安徹底不見了,她看著痛苦掙扎的傑克遜,歇斯底里地放聲大笑著…這夢寐以求的畫面,終於真實地呈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她用力揮動金屬瓶,將所有的強酸都傾倒在了他的臉上、身上!

血肉融化的腐臭一點一點發酵起來,他的整張臉已經徹底腐爛。而失去了肌膚的包裹,一小塊顱骨就這樣暴露在了空氣中,形如喪屍!

“你…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他爆發出了一聲炸裂般的咆哮,所剩不多的靈能瞬間激發,拿起黑斧,向自己面前狠狠劈了下去!

咚!沉重的黑斧加持著土屬性的靈能,在泛著寒芒的斧刃上包裹上了一層土色的光芒,然後重重落在了地板上,鑿出了一個深邃的裂痕,木屑飛濺,整間別墅都重重晃動了一下!但就是沒有傳來那個女人的慘叫聲,只有她歇斯底里的恐怖笑聲不斷迴盪在自己耳畔。

他不斷地揮舞巨斧,瘋狂地扣動扳機,斧刃鑿穿聲和槍聲不斷地迴盪著,牆壁、地板、桌椅…所有他身邊的一切,都在他盛怒中所爆發的驚人破壞力的作用下,一一走向毀滅!

只可惜,他的雙眼已經爛掉了,而且強酸還在持續腐蝕他的皮肉和顱骨,甚至他的骨頭都變得酥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