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大能禁制(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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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了此處,怎好就此退了出去?無奈之下,清浦長老硬著頭皮,大著膽子進了葦江神識海深處。
周邊景色為之一變,他如同置身一個莽莽蒼蒼的千年荒原,黑壓壓的天空低沉地壓了下來,空曠得讓人感到絕望,不論他望向何方,均是一模一樣的荒涼。
他不辨東西地走了許久,只見遠處黑霧翻騰,一股強大的威壓鋪天蓋地的籠罩而來。
青浦長老大驚失色,急欲抽身退出,心道:“此子秘密甚多,斷不可留!”
當他此念一動,葦江神識海中黑霧翻滾,一道霹靂嗖地劈開黑霧,一股神念順著清浦長老的來路逆衝而出,轉瞬間來到清浦長老的腦府中。
一個古樸而蒼老的聲音在他腦海中喝問道:
“何方妖孽,竟欲傷我中州葛家的子弟?”
“我葛家弟子,天可亡,地可亡,自作孽亦可亡,斷然不可亡於宵小之手!”
“你若傷我葛家子弟一人,任你上天入地,便是逃入那九幽之境,黃泉之地——我葛家老祖雷霆一怒,必將你連根拔起,滅你一族!雞犬不留!”
這赤裸裸的威脅之語,如天雷滾滾,轟隆隆向清浦長老心頭碾壓過去,一遍說完,仍是餘音未絕,不停地在清浦長老神識海中隆隆作響。
可憐清浦長老金丹境巔峰的修為,即便遇上這修真大能若有若無的一絲神念,如冰雪之遇烈陽,如芥草之遇狂風,一頓摧枯拉朽地肆虐,竟是半點抵禦之力也無。
此時,清浦長老死死守住心中的一絲清明,不讓自己在這修真大能的怒火中瘋狂。
在他腦府中,清浦長老此時便如一個孤兒,赤條條地站在無盡的荒野中,天上劫雷滾滾,地下岩漿橫流,他無處可躲,無處可藏,只能任憑這天地之威隨意肆虐。
短短的數息時間,清浦長老竟似過了數年一般。
待得神識海中天地之威漸漸平息,清浦長老發覺自己嘴唇、舌頭已被咬破,滿口盡是鮮血。
在這神念轟擊下,清浦長老分出的一縷神識早已煙消雲散。
此刻清浦長老才發現,已從金丹境渡劫期變成了金丹境寂滅期。
羅貫通也是一臉懵逼。
他剛看見叔叔瘋了一般從密室狂奔而出,然後呆坐在竹椅上,面容扭曲,涎水從嘴角流了下來也是絲毫不覺,把道袍的前襟弄溼了一大片。
羅貫通一句話都不敢說,也不敢問,呆若木雞地望著自己叔叔。
“通兒,萬萬不可!”過了良久,清浦長老如夢初醒,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羅貫通呆了一呆,問道:“叔叔,您怎麼了?”
清浦長老似乎一下子老了十餘歲,他慢慢擦拭口鼻處沁出的鮮血,一字一頓道:
“通兒,叔叔和你說——趕快,趕快,乘著這孩子還沒醒來,找個人把他拖出去,丟在山門外。”
“丟得越遠越好,越快越好!”清浦長老急匆匆地言道。
“叔叔,為什麼?”羅貫通問道。“這小子不死,出去肯定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若是掌門師尊知曉,我們都難以立足!”
“萬萬不可,你不知——這孩子是中州葛家的人。”清浦長老嘴裡似乎含了一個苦澀的橄欖,攢眉道:“唉,我們冒犯了葛家人。叔叔剛探查這孩子神識海,已觸動葛家老祖的禁制,如果今日小子死在叔叔手裡——那麼,便在今日、此地,叔叔和葛家就結下因果,以葛家之能,必能追查得到。”
“葛家雷霆一怒,我們就有滅族之禍!便是歸一門在他們眼裡,也不過是微末小宗,伸伸小指頭,滅了就滅了。”清浦長老搖搖頭。
“什麼葛家,這麼厲害?”羅貫通驚道。
“葛家是傳說中修真創世古族,叔叔一直都以為他們逍遙於海外仙島之中,也許人丁不旺,早已斷了傳承,沒想到他們還真的存在!”清浦又搖搖頭,道:“這些事情,以後叔叔再和你說。叔叔只告訴你,我這番修為,在他家做個奴才,也是抬舉叔叔了。”
羅貫通張大嘴,口裡可以吞下一個雞蛋。
他驚愕道:“那怎麼辦?若是今日放過他,他若囂張起來,難道要侄兒以後低三下四,見到他便繞道走開?”
“非也!”清浦長老眼裡寒光一閃,緩緩言道:“萬萬不可!這小子壞你好事,又和叔叔結下因果,所以——他必須死!”
“在乘他不知道自己是葛家人之前!”清浦長老咳嗽一聲,眼神像半夜的貓頭鷹一樣可怖。
“叔叔斷定,此人必是葛家的一個棄子。葛家留下神念不讓外族人殺他,不過是想讓他自生自滅。不讓外人動手,不過是顧忌世家大族的顏面罷了。這古族神念,也不過是道神念而已,一經觸動,便會慢慢消散,多則三年,少則一年。”
“通兒,這時間你可要把握好了!”
羅貫通連連稱是,然後他沉吟片刻,慢慢言道:“叔叔,如果這人不能死在你我手中,那麼死在別人手中,或死於一場意外行不行?又或是今天不死,過幾天再死行不行?葛家未必追查到我們叔侄身上!”
他一雙俊目中寒光閃爍,沉聲道:“假設這樣,葛家追查過來,在這歸一門中,替死鬼多得是,其中最大的冤大頭,不就是清玄真人?無論發生多大幹系,清玄真人就是第一個頂缸!”
羅貫通追問道:“叔叔你看侄兒考慮是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