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聽了這話不覺五雷轟頂,目瞪口呆心下暗暗叫苦“這話他如何得知!他既連這樣機密事都知道了大約別的瞞他不過不如打他去了免的再說出別的事來。”

這紅汗巾子也就是腰帶,正是琪官送他的“定情信物”原來這琪官是個辦小旦的,雖然是男兒身卻有女兒的風流韻色,賈寶玉最是喜歡那女兒的姿態。一來二去也熟了起來,又有你我情分在裡面。偏他是個沒有擔當的,被這一筐一嚇,也沒了保守秘密的想法了。

“大人既知他的底細如何連他置買房舍這樣大事倒不曉得了?聽得說他如今在東郊離城二十里有個什麼紫檀堡他在那裡置了幾畝田地幾間房舍。想是在那裡也未可知。”

那長史官聽了笑道“這樣說一定是在那裡。我且去找一回若有了便罷若沒有還要來請教。”

說著便忙忙的走了。這找到了還罷,要是找不到,他還要來第二回。

賈政已然是被自己的兒子氣的臉色一陣青紅交加了。

殊不知剛才秦煜還誇,要一文一武,龍兄虎弟。他哪裡不知道琪官是什麼人?那分明是忠順王的“寵妾”,自己的兒子,皇妃的弟弟竟然去招惹那些人,豈不知龍陽之好有違生理。不利於傳宗接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還不算,這就是敗壞門風,這可是讓他骨子裡的文人風骨按在地上摩擦了。

又想起不能失了禮數,此刻打寶玉也不在時候,一面送那長史官一面回頭命寶玉“不許動!回來有話問你!”

一直送那官員去了,便看到賈環倉皇的跑了過來,跌跌撞撞的還撞到了人。

“好孽障,慌跑什麼?成何體統。”

賈環怯生生的說道“剛是不慌的,只是後面井裡淹死了人,腦袋泡的那般大。”

“什麼?”賈政臉色微變“什麼人?好好的怎會投井?”

“聽是夫人房裡的丫鬟金釧,寶玉見了人家就要強健後來就投井死了。”賈環也是個會弄鬼的,金釧的死,的確和賈寶玉有關。

卻說今兒賈寶玉連番吃了掛落,薛寶釵好容易給他哄回去了,正到了母親房裡說話。

王夫人見寶釵實在喜歡又叫進去問了幾句,賈寶玉在外面等著又嚮往常一樣,和金釧玩鬧。他有個讓人哭笑不得的習慣就是喜歡吃女孩嘴裡的胭脂。

可巧讓王夫人撞個正著,這一番不講道理的,不怪兒子混賬,反倒怪金釧是狐媚子勾引寶玉,偏生賈寶玉是個敢幹不敢認的,沒有那樣的擔當,一句話不敢多說,還悄默聲的跑了。

金釧少不得捱了罰,還被王夫人攆出府去,含恨投了井。剛才方被撈出來,人已經不行了。只不過到了賈環的嘴裡,少不得要添油加醋的讓賈寶玉倒黴一回。

“真有此事?”賈政聽得這話那還了得?寶玉害的人毀了性命,這還是當著秦煜的面,老臉都丟進了。

“父親,像是有什麼誤會也未可知,環兒懂得什麼!”探春正出來,便聽到了賈環在這裡搬弄是非。

“住口!”賈政已然是氣的不知道所以了。

“侯爺,今兒出了這敗壞門風之事,實在羞煞老夫。探春還不快請侯爺去別院用茶,叫你你弟弟去聽後教誨!”

探春聞言也知道要出事,忙說道“女兒遵命,侯爺,請!”

“環兒,還不快跟著!”

方才出了前院,就聽見賈政那氣急攻心的聲音“拿寶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