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過來,”喻傾聲音有些低,蒙著布看不清臉,“再過來我就開槍了。”

她左手勒住凱文的脖子,右手握著槍,唯一露出來的眼睛中滿是凌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凱文雙手舉起,好像被嚇住了一樣,連忙開口:“我不動。”

喻傾鬆了一口氣,左手緊了幾分,抬頭看向,朝自己舉著槍計程車兵們:“他們呢?”

凱文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剛剛的小心全然消失,輕笑出聲:“這些都是孫將軍的部隊,我可管不了。”

喻傾冷笑一聲:“凱文先生說笑了,江城裡誰不知道您是歐國派過來的高官,地位比起孫將軍,絲毫不讓啊。”

話裡雖然帶著明晃晃的嘲諷,但是不得不說,在江城,確實沒有人敢動這位凱文先生,就連孫奇,當初他氣的不行,最終也沒敢動凱文半根汗毛。

畢竟凱文身後站的是整個歐國,他的臉面和安全,一定程度上也是歐國實力的一個表現。

否則喻傾也不會在凱文一進門後就將目光瞄準了他。

果然,那些士兵在看到喻傾,挾持了凱文都有些不敢輕舉妄動。

凱文沉默了許久,然後才在喻傾的威脅中輕輕開口,卻沒有立刻開始談條件,而是說出了兩個字:“夜鶯。”

喻傾早就知道這個人會猜出自己的身份,但是為了拖延時間她還是裝模作樣的輕輕頓了頓:“凱文先生英明。”

凱文笑了笑,神色忽而放鬆下來,像是找到了老朋友一般,對話裡也多了幾分熟稔:“夜鶯小姐,這應該是我們倆距離最近的一次吧。”

喻傾巴不得他再多和自己閒扯幾句:“未必呢。”

凱文聞言,眼神中寒意乍起:“夜鶯小姐說我英明,可是我卻覺得這世間最聰明的女子怕莫過於您了。”

“不敢當。”

“只不過這世上的聰明人,大多沒什麼好下場。”

喻傾這回沒有再開口應答,一直到凱文再次說話:“所以夜鶯小姐這一次挾持我,想要幹什麼?”

喻傾愣了愣,然後才開口:“大使館守衛嚴密,這書房裡我進來後才發現其實也很難找到什麼有用的資訊,不瞞你說,進來這麼久,我什麼都沒有找到,你們的訊息藏在哪裡,資訊又有多隱蔽?你們自然也有數,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實在是覺得兩敗俱傷很沒有必要。”

“我夜鶯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特務,可是凱文先生,您可是歐國特地派來華國的高官,和我這樣的小人一命抵一命,您不覺得太虧了點嗎?”

凱文鼻子中發出一聲輕笑,不知道是聽沒聽進去:“所以夜鶯小姐,您想怎麼辦呢?”

喻傾努力琢磨著他的語氣,想從中聽出什麼,她又設想了一下,如果自己真的是一個潛進書房,卻什麼都沒有拿到的特務,然後聲音有些顫抖的開口:“凱文先生,我只想走。”

出乎喻傾意料的,是凱文根本沒有討價還價,而是一口答應了下來:“好啊,放你走。”

喻傾愣住了:“你什麼意思?”

凱文笑了笑,語氣中帶了幾分慵懶隨性:“我能有什麼意思?當然是被夜鶯小姐說服了啊,我這樣一條金貴的命,怎麼能拿來和你比是吧?”

“我這就讓面前的人全部放下槍,正好孫奇那榆木腦袋也還沒來,剛剛好能讓夜鶯小姐跑出去。”

喻傾被噎住:“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喻傾還想繼續拖延時間,可是凱文卻不想再陪她玩鬧了,直接冷哼一聲:“恐怕夜鶯小姐其實根本就不在乎我說話的真假吧!”

“讓我猜猜您這麼打著太極究竟是為了什麼?”

喻傾在那一刻心臟狠狠的漏了一拍,但她沒有輕舉妄動,只是等著凱文再次開口。

“你是因為對這個房間裡的什麼東西還留有不捨?”

當凱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僅僅是喻傾,就連小鯨魚的呼吸都停住了。

不過很快,凱文又繼續開口:“或者您是在等人來救你呢?喻、傾、小、姐。”

場面一時凝澀,無人開口,凱文被喻傾拿槍對著腦袋,卻氣定神閒的好像他才是那一個獵手。

小鯨魚的尖叫已經在喻傾耳旁炸開:“阿傾——這個男人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他怎麼這麼聰明?怎麼辦?怎麼辦?”

小鯨魚急得團團轉,但是喻傾心中卻猛地鬆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