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任逸一把揪住他的後脖領子,「「神威將軍」不知道已經沉到哪裡去了,很有可能在「扭曲之海」的範圍之中!」

「你一旦進入的話,你也會被扭曲感官!然後就再也找不到方向,我們還要想辦法救你!」

說罷,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強行拉扯著他深一腳淺一腳向著岸上爬。

「那就這麼扔著不管了?」「墜月」一臉心痛地不停回頭看著越來越遠的水面,「我就這麼一件趁手的好傢伙……」

「咱們現在有沒有車,帶著它不方便,一公里都走不出!」任逸被他吵得頭疼,「你需要的時候,我會從《你一生的故事》中複製一個影像給你!現在咱們逃命要緊!」.br>

「唉……」「墜月」還是相當不捨,回頭看著水面倒影,一咬牙,跟上了任逸等人的步伐,躍上了兩側的岸邊。「分海人」高大的影子仍在後面,被月光朦朧地拉長了,無數扭動的觸手倒映在眾人路的前方。

船沉了,沒有別的交通工具,眾人只能沿著安眠廢舊的路悄悄行進。「扭曲之海」還在不斷消耗生命能量,任逸不斷衡量著,打算堅持到眾人脫離它的能力範圍見好就收。

從這裡上岸,似乎到了另一個堡壘城的地盤,但是依舊空無一人,近岸處蒿草叢生,完全擋住了道路,眾人不得不在其中奮力掙扎向前。有時候不斷有倒塌的牆壁、鐵塔或者茂密的爬藤植物糾結成一球,擋住去路。

從這座陡坡爬上去就完全離開了河道的區域,抬頭一看,六輪放大的紅日又在飛快盪漾。

任逸有種被監視的感覺,咬了咬牙,跳下坡,終於見到了舊世界廢棄的柏油路。

這裡的路就好走了許多,超出了「分海人」的能力範圍,眾人也不再猛趕。

眾人開始將胡亂從河裡撈上來的揹包攤開,檢查其中的物資情況,不能用的扔掉減輕負擔,順便擰乾衣服上的髒水。

「應該是這裡,」傳真開啟他溼淋淋的地圖冊,很多頁已經黏在了一起,上面的顏色泡得都快揭不開了,「我們本來打算沿著這條河一路向東北前進,現在在這裡被迫上岸,進入了堡壘城。」

傳真在地圖上比劃著,任逸湊上去看。

如果從陸路出發,這座城正好在通向實驗室的必經之路上,大約偏離百八十公里。恰巧在這裡上岸,雖然耽誤了時間,倒不算是完全繞遠路,歪打正著吧。

「這裡應該是個樞紐城,」任逸看著地圖琢磨道,「陸路、水路都能走通,甚至原先還有鐵路。」

「路的問題應該不用太擔心了。這裡大機率也沒有生還的居民,我們需要用車還是很方便的。」傳真道。

「沒了「神威將軍」,我們應該多補充些彈藥,」「墜月」道,「尤其是我,不然我的能力根本排不上用場。」

「這個好說,」任逸點點頭,「堡壘城肯定有巡城司,我們去那裡補充。順便也能找到合適的車。」

「咱們帶的糧食也不能吃了,」老李從擺了一地的東西中站起來道,「全都被水泡了,這水不乾淨。」

任逸迅速將揹包背上身道,「那好,既然這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還能多一重保障。」

「這裡我很多年前來過,」傳真突然走到所有人眼前道,「我來給你們帶路。」

任逸驚詫,「可以啊你,帶你還是帶對了。」

眾人一路沿著空無一人的柏油路向前沉默走著,雖然看起來很近,但實際走著相當之累,尤其他們每個人都還揹著沉重的行李。這座堡壘城也廢棄很久了,兩邊的樹木參天之高,路過時,成群飛鳥沖天而起,向著遠方啼叫著飛去。時不時有路燈倒在中間,眾人越過,地上

佈滿深淺溝壑,都是被降臨者的破壞造成的。

整個城市遇難之前,馬路上還車來車往。現在這些車還停留在路上。橫七豎八撞在一起或者護欄上,車引擎蓋都癟了,玻璃散落一地,相撞的車連成一串,上面如今已經落了厚厚的灰塵和落葉。車主的屍體還停留在車裡,有的被吸乾了生命能量變得灰白,有的腐爛了,褪色的衣服裡露出發黃骨骼。一路走來,他們已經看見好幾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