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天薇徑直走了過去,單膝跪地,伸出右手遮住了“金蟬”的雙眼。

緊接著,她的眼神茫然地盯向前方,就好像看到了什麼別人看不到的畫面。

許天薇的腦海中,現實世界的景象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幅陌生的畫面——

金蟬趁著夜色進入小鎮,在槍殺了入口守衛後,忽然轉身面對天空,對著不知說了什麼。

接下來,天空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一隻透明的、虛幻的巨手悄然出現,表面隱隱流動著火光,穿透雲層,緩緩降落。

那隻手幾乎有整個鎮子那麼大,手腕上的部位逐漸虛化,隱入天空中。

巨手的食指懸在鎮子上空,開始像寫字一樣滑動。

隨著它的筆畫,小鎮地面突然亮起火光。

火光繞成圓形,中間圖案扭曲,儼然就是之前任逸在高空俯視的那個燕子圖示。

圖案越來越亮,整個地面都開始隱約透出火光。

圖案範圍之內,人們還在熟睡著。但他們的身體表面開始發出亮光,忽明忽滅,就像呼應著整個陣法。

突然,人們身體裡的光芒開始向外流淌,像一條條小溪一樣,漫過床鋪被褥,流到地面,跨過門檻,一點點向著陣法匯聚。

光芒湧入其中,立刻消失不見。

不多時,整個陣法熄滅,留下一地灰燼。但陣法之內的百姓,再也無法醒來。

“金蟬”捏著瓶子舀起其中的光波,轉身離去。

許天薇眼前的畫面消失。

“他只是個僱傭殺手。這次的事件他知道的資訊極少,只有一部手機可以跟僱主聯絡,但是在他入城之後,已經銷燬。”許天薇皺著眉頭,斷斷續續道。

“僱主是誰,我看不到。”

“那麼這個‘厄難寶函’怎麼解除?”白恆磊追問。

許天薇遺憾搖頭:“這東西也是對方交給他的,就像你猜的那樣,他只負責運輸,其他一概不知。”

“還有一件我很在意的事……”猶豫了半晌,她終於開口,“進城之前,‘金蟬’曾途經陵州城外四個流民據點,殺掉入口處守衛。”

“他轉身面對天空,默唸了一句我無法理解的話,我甚至無法將它複述出來。”

“緊接著,天空出現一隻虛幻的巨手。他走了出來,多了個水光盪漾的玻璃瓶。”

“在進入陵州城門之前,他拿出了那個瓶子,將它摔碎。”

許天薇疑惑地描述著看到的畫面,“這也是僱主的吩咐。”

白恆磊疑問:“為什麼要這麼做?也是啟用寶函的必要條件嗎?”

“更加奇怪的是,我在他的記憶中看到了巡城衛出動的畫面。”

“但那天晚上,我沒有相關的記憶。”

許天薇說著,冷汗流了下來。

“我也是,”說到這裡,白恆磊突然撓了撓頭,“我也記不得那天晚上的事了。”

遠處警笛響起,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們匆匆跳下車,將人群中衰竭急劇的人抬上了擔架。

“這些先擱置不說,”另外一頭的任逸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他開啟駕駛座車門,跨下來抬頭看向逐漸亮起的天幕道,“先解決封鎖吧。不然,全城百姓的生命都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