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老闆給予厚望,我信誓旦旦點了點頭,整備了一下法器包就想往裡走,哪知道沒等走到門口,忽覺有些不對,回頭一看,就見媼正臥在王老闆腳邊逍遙自在地抽菸呢,似乎完全沒有跟我一起進去的打算。

“媼,你倒是走啊?”

我氣得瞪了他一眼,媼卻依然是悠閒自得,嘬了口煙,吐著菸圈道:“給我一支菸,吞雲吐霧間,一切過往如雲煙,逍遙似神仙。你自己去吧,這事兒跟我無關……”

“你帶我來的,現在你說跟你無關?你還要不要臉了?”

媼又一撇嘴,壞笑道:“我帶你來的,可我沒說過要跟你一起進去啊?小六子,你得學著獨立,更何況裡面那東西……”

媼說著抬起蹄子往裡一指,然而嘴卻又再度閉了上,什麼都不說了。

“裡面那東西怎麼了?”我問。

媼仍是不語,一撇嘴道:“你自己進去看,不要什麼事都找我,我雖然年紀比你大,可又不是你爸。”

“可你至少告訴我,我進去該怎麼做吧?”我又問。

媼又朝我手中的法器袋一指說:“法器不是都在你的手裡,十二人頭鈴、落魂幡和吞百鬼你前夜才用過,鎮萬仙原本就是你爺爺馬三山傳下來的,用法你也早就知道,當初從三河縣回來時,你還用它降服過那四方仙家對付那灰仙老太太,你忘了?”

“都多久的事了……”

我嘴裡雖在抱怨,但一見媼鐵了心不跟我進去,腳步還是朝那扇上了鏈鎖的門走去,之前為我們開門的那個老人緊隨其後,走到門前就戰戰兢兢地為我開啟了門上的鏈鎖。

我剛要推門而入,就聽那老人忽然小聲地在一旁囑咐道:“不行別硬撐,進去之後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老人也沒多說,說完這話就往後退,而我也沒太當回事,拎著法器包就推門而入。

一推開門,只覺一股強烈地陰氣從屋子裡倒灌而出,瞬間吹得我渾身冰寒,而這時就聽背後傳來一聲響,竟是那老人已經重新將門閉合後用鏈鎖給鎖了起來。

門一關上,屋裡瞬間昏黑一片,只能藉助院裡燈籠的光模模糊糊地看到些許輪廓,我藉著這微光在屋裡一掃,那是個很空曠也很闊氣的屋子,如同院子裡的格局裝潢一樣,古色古香,傢俱全都是實木打造,完全是按照古代的房間定製的。

而我正對面的房間深處,擺著一張紅木大床,同樣也是古色古香的古代款式,紅木雕花,錦繡被褥,說不盡的富麗堂皇。

我邊觀察邊往前走,一直走到屋子中間位置,這才隱約看清那床上的被褥中竟然躺著個人,此時此刻正側著頭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盯著我看,我心裡‘咯噔’一聲瞬間驚住。

而我才一發現那人,那人就慢悠悠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動作有些僵直,我又一看才發現,那竟是個長髮披肩的中年女人,兩腮凹陷格外地清瘦,身體舉止僵硬得如同一具殭屍,無疑,正是那王老闆被邪祟磨住的妻子。

見女人站起身來面向著我,我壯著膽子喊道:“孽障,我乃陰陽道弟子馬六甲,閣皂山降魔龍族傳人,識相的就趕緊給我滾蛋,別等老子費功夫……”

我以為先用話來震一震她,畢竟無論是閣皂山降魔龍族還是五龍山陰陽道,全都名聲顯赫,哪知道話才出口,就聽那女人口中傳來一陣咯咯地怪笑,伴隨著怪笑聲,喉嚨裡竟還傳出一陣咕嚕嚕地輕微怪響聲,別提有多慎人了。

我心裡再度發寒,沒等再開口,那女人卻先說了話:“這又是哪裡來的不知死活的小道童,三言兩語就想嚇住本大仙,這未免也太小瞧本大仙了……”

“大仙?你個孽障竟然還敢自稱為仙,膽子可真不小,看我收了你!”

以前白龍白薇沒少教我如何分辨陰妖之氣,因此一進門我就意識到這屋子裡氣息隱含應是陰氣作祟,陰氣聚集者多為鬼魂,因此斷定附在這女人身上的無疑是鬼。